我见她怀着大师兄的孩子靠在别人怀里,心里头酸楚难当,这才知道,为她苦思冥想三天正是因为太喜欢她,才郑重其事不知如何作答。”
纪清言就着这个故事喝了三碗酒,见他不打算再讲下去,便问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林如风没有喝多少,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他抱着酒坛子,脸贴在坛壁上,让烧红的脸凉一会儿:“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有一日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带他走。
天涯海角,只有抓住了才不后悔。”
纪清言伸手夺过他抱着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上一碗:“你喝醉了,在说胡话。”
林如风瘫在桌子上不回话,半天才听他轻声地一阵接一阵叫,纪清言没仔细听,自己喝完了这坛酒。
天底下喝酒的方式有几百种,每个人都不同。
纪清言那边买醉,这边就有人对着一壶美酒皱眉头?
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这酒不烈不辣,毫无酒味。
可是人家请他喝酒,他怎么能挑人家的不是?于是火尔赤王子硬憋着舌头的阵阵抽搐,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酒液在嗓子眼打了三个转,左右思量,看看面前人,还是一梗脖子,咽了下去。
邱含墨一脸黑线,几次想告诉火尔赤王子,不喜欢喝可以不喝的,可自己身为东道,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这么强颜欢笑,喝一口酒,聊一会儿天,望一眼天花板,打算熬一会儿,结束这场错误的见面。
火尔赤王子在京城呆了已有三日,可算如鱼得水。
他在御宴上一番作为,非但没有让他被避之不及,反而因为心地直率,成为众人争相结交的对象。
他这几日游走在众大臣的府邸,再好吃的美食再好喝的美酒,多了也变成鸡肋,邱含墨今天约他出来,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实在没法推脱,谁叫那是首辅阁臣的儿子,他得罪不起的人。
火尔赤只是直率,却不是缺心眼。
可是酒席竟然会无聊成这样,实在出乎他意料。
他与邱含墨对桌而坐,号称京城第一的美酒在他品来也只是香甜有余烈性不足,席间话题也都是这几天被人咀嚼烂了的,草原风光异族习俗,还有对自己父亲和族人的美好祝愿。
邱含墨几乎场场到席,这些话题再说,真是没什么意趣。
他们坐在珍馐楼邱含墨曾经买下的那个位置,窗户下面就是熙熙攘攘的集市。
邱含墨近来喜欢在这里宴客,因为来的人大多身份不俗,所以很是把这个位置及周围装饰了一下。
珍馐楼不如香格楼奢侈繁华,但这个靠窗的位置却毫不逊色香格楼二楼的任何一间小间。
只是可惜,再好的位置,邱含墨坐下来,也忍不住走神。
那时候花清浅坐在窗边,一垂首一低眉皆是风景,风自窗口吹进,鬓间一缕未束紧的长发扫在颊上,这种风情,怎是苏何可以比拟?他心里头苦笑,嘴上问火尔赤:“殿下这几日到京城,可曾逛过京城的夜市?”
火尔赤没回答,手指头紧紧捏着酒杯望着窗外。
他一向有问必答,态度绝对的好,邱含墨以为他走神没听见,又问了一遍,那人还是不回答。
邱含墨眉间蹙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这一看,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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