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冰冷的铁栅栏,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常来的地方。
那时,觉得它磨砺了我的意志,那时,我喜欢这里,这里是我获得勋章的地方。
可是现在脑袋却有一点混沌,似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忽然想起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人最强大的,不是身体,是心。
当时觉得很好笑,因为我就是靠着我的身板起家的,大家敬畏我,难道不就是因为我手中的暴力么。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当时什么都打不垮的我,现在却垮了,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只是因为我的心丢了。
我的心寄存在薛毅那里,他扔在了别的地方。
律师拿来的材料,说我肾亏,这几年花天酒地,健康状况很不好,根本不可能负荷大强度的运动,更何况是斗殴了。
那天就是去找刘方喝酒玩耍的,而且还说我这十多年的公民记录都很良好,没有出过一次事,早就改邪归正了。
而相反,刘方这几年很活跃。
调查取证的工作搞来搞去,一个多月。
我只说了律师教我说的话,其他的话,都是他在帮我说。
和阿强在里面的时候,有时会一起蹲在角落抽烟,就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这件事的转折出现在那把杀死刘方的刀,刀鞘在刘方自己的人身上被发现了,最后还追到了卖家,并查到就是刘方的人买的。
而阿强也被法医鉴定为被那把刀所捅伤。
形势一下子急转,我的律师态度也变了,我知道薛毅一定是发现了机会。
出来看着迎接我的车队,我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薛毅究竟做了什么工作,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刘方的一个小弟似乎跟刘方有仇,于是在我和刘方会面的时候,在房间里面安了炸弹,想炸死刘方。
中途因为阿强不小心砸了刘方的场子,便被刘方捅了刀子,我们三个人人单力薄,就逃出来了,而刘方里面起了内讧,子弹伤了几个,又一起被炸死了。
我不知道薛毅在这里面做了多少工作,让那个经理作证是刘方的人安的炸弹,让那些小姐作证说我和刘方一直相谈甚欢,让刘方小弟的父母作证,说他和刘方有仇。
再就是作为证据的刀和枪,在现场的都握在刘方的人手里。
据说么……都是刘方的人带去的……
从常识来看,我们三个人,对方八个人。
于是条子似乎相信了内扛的说法,不知道薛毅用了多少钱打发他们。
这件事好在没有捅出去,我和刘方见面的包间周围的房间在前一天就被清空了,也算是那个酒店谨慎,所以没有别的人在我们隔壁。
报纸上也没有刊登爆炸和死人的消息,这件事在公众中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应该是那间酒店运作公共关系的结果,因为要是有人知道他那里又爆炸又死人,就没有人敢去了,生意也就垮了。
这件事解决的很圆满。
圆满得让人不敢置信……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能通过这种方法解决……
我、阿生还有阿强都被无罪释放。
从薛毅来迎接我时,嘴角的笑容就可以看的出来,他胜利者的姿态。
我再次感到老爷子将生意交给薛毅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薛毅真能干。
我挺佩服他的。
只是凉了的心,再也热不回来了。
我虽然不懂法律上的弯弯绕绕,不懂生意商场上的阴谋阳谋,可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我确实懂得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