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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卢老爷!
你要信我!”
何进程举起手臂挥了一下,抬高声音道,“读书人不打诳语。
在下不好说,实在是和小姐的名声有关。”
卢老爷沈默。
“小安巷的牛大是个不知廉耻的粗人,有一日,他约了我和其他几名主顾去他家取订做的木具,却……当著我们几人的面,与小姐做那等勾当!
真是下流以及!
小姐挣扎,但是如何推拒得开虎背熊腰的大汉!
在下,在下……没有看见小姐的容貌,却看见了小姐的蝴蝶胎记,回到家才想起知道这胎记的缘故!”
何进程倒是讲得兴致勃勃。
卢老爷眯起了眼睛:“你说你和其他几人都看到了……小女的丑态?”
卢老爷重重咬了“小女”
两字,何进程没听出言下之意,担心自己描述过头,卢老爷不要“不洁”
的女儿,自己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於是,何进程忙赔笑:“小姐必是不乐意的,奈何弱智女流,落了虎狼之手,一定等著家里人去解救她!
吾等也只看了一眼,只是在下记住了小姐的胎记,这才找贸然上门来。”
卢老爷转著手上的扳指问:“你说你是谁的儿子?”
何进程知道大功告成,高举手做了个揖,重复道:“小可不才的亲娘叫范春芳,当年给小姐接生的产婆!
这蝶形胎记,万人少有,所以在下听过後记得。”
卢老爷当然不记得什麽产婆范春芳,卢家接生头一个宝贝,岭溪数得上号的产婆,怕都叫上了。
屏风後的妙善居士却记得,当年妙德居士诞子时,她嫉妒得丧心病狂,彻夜未眠,这个范春芳,她就叫来见过,问各种病有没有,妙善居士想到自己当年恨不得那孩子一出生就死才好,不由心惊。
恶念、恨意、迁怒……是多麽可怕的情绪。
十六,云吞迎客来
卢员外问了牛家的详细地址,叫人打赏。
何进程舍不得走,巴不得跟著卢家的人跟著去验分明,才叫个干净利落!
何秀才七情上面,卢员外如何看不明白,便转了个话题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此事?”
回答这样的问题何止失礼,卢员外难道还需要人教吗?
可惜,何进程没想仔细,为逞一时口头之快,给自己日後的不幸遭遇留了隐患。
“对付恶人,当用恶人的法子。
小姐的名节不可损,事不能为人知,牛大不能留。
找强人把牛大……哢嚓了,”
何进程露出牙齿,做一个砍人的动作,继续说,“没了牛大的掣肘,府里可私下接回小姐。
只要时间上配合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对外只散播传言说牛大带媳妇回了老家即可。”
何进程说得兴奋,呲牙裂嘴,哪里有一份读书人的斯文样。
卢员外沈思,觉得这小混蛋出的注意未尝不可用。
便道:“今日先予何先生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