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珂强大,温柔,待人温润有礼,是北燕少有的正常人。
他承诺过的事,不会反悔。
少年攥紧手里的木梳,抬眸看向铜镜的神色愈坚定。
他要把太子攻下,哪怕赖也要赖在东宫!
砰!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李恩择浑身一颤,下意识起身看向门口。
“谁?”
来人一身寒气,白衣翩跹,肌肤白皙清透,可被窗外的月色一映,更像是索命的亡魂。
“我。”
李恩择当即想要扬声大喊。
可下一瞬,劲风直逼面门,低头,剑尖便抵在了心口。
梳妆台对着窗,清月光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落在身量相近的两个少年身上。
只是一个冷冽凌厉,一个柔弱可怜。
时卿:“为何要写那样的信?”
如果不是南晋的字,那些人未必会信,祁羽也不必冒着巨大风险硬闯虞城;顾家军没有硬闯,就不会被抓住破绽,更不会让北燕有机可趁……
时卿不可避免地越想越深,淋漓的鲜血密布,轻易逼红了眼。
“我……没有办法,我只是想要活命。”
李恩择红着眼,声线颤抖,“谢珂说我跟了他,他就能许我一个妃位,只要入了皇室的门,我就不会受南晋……”
剑锋逼至脖颈,少年霎时噤声。
“李恩择!”
时卿冷声,“你道国在哪里,家在哪里,君在哪里,父在哪里?如此没有风骨,我早该在北城关杀了你!”
“国亡了!”
李恩择声嘶力竭,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泪流满面,“南晋亡了!”
时卿执剑的手狠狠一颤!
“战北王身死,北城关破的时候我就知道南晋已经没了;父皇说带我去南疆我又生起了希望,我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可父皇母妃也死了;之后被他们推出来为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半途,会死在北燕的京都,可我活到了现在!
我活到了现在哈哈哈哈!”
少年神色癫狂,笑着大声喊:“顾时卿!
我害怕!
我孬种!
我不想做皇子,我只是想活!
哪怕南晋亡了我也要活!”
笑着笑着,他抬手握住剑身,“为何你偏生这般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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