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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
卫襄嘴笨,求助般看向卫悠,“前些时候大哥被困宁城,多亏沈念卿违抗圣旨出兵营救才得以脱险的,事到如今咱们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卫悠负手立在桌案后头,目光越过两个弟弟投向窗外,神情高深莫测,似并未将弟弟们的争执充放在心上。
卫谦鼻子一哼,冷笑道:“见死不救?救了他死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二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以为我们废太子一支还留着从前的威风吗?父亲去后众人死的死散的散,留下我们兄弟三人熬到今时今日这等地位谈何容易?大哥被困揽月山数年,空有一身本事不得施展,回京后又处处被人压制排挤。
我跟在小皇帝身边装疯卖傻讨他欢心,他让我做狗,我便趴在地上汪汪叫,他骂我是蠢猪,我就爬到烂泥里打几个滚,连他的尿我都被逼喝过!
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着有朝一日夺回皇位替父报仇!”
卫三转过头望向卫悠,“大哥,切记大局为重,万不可感情用事而至功亏一篑啊!”
卫襄被堵得哑口无言,干张了半天嘴,才语无伦次地说道:“毕竟……毕竟沈念卿与大哥情同手足,若此次得以保全沈家,来日我等起事沈家军便可成为坚实后盾。”
卫谦不屑地撇撇嘴:“沈家军不过区区数十万兵马,且那沈威迂腐至极,你以为他会公然起兵对抗朝廷?如今皇帝有意将大都督柳茂的女儿柳月娴许给大哥为妃,这大周上下除了我卫氏皇族,便数顾氏与柳氏两家最有势力了。
柳茂只此一女,将来他的一切还不都悉数落入咱们兄弟手中!”
在两个弟弟你来我往争执不休之时,卫悠已默默写就了一封书信,他将信纸折起塞入特制的羊皮囊中封好,方平静开口道:“都不必吵了,我自有主张。
稍后我会令阿昇亲自将这封密信交给沈老世伯。”
他望向三弟卫谦,“叔远,你近期要格外留意顾名璋等处动向。”
又召唤二弟卫襄,“仲常,随我过来,我另有一事交与你办。”
眼见卫悠揽着卫襄肩膀出了书房,卫谦的脸色更加阴郁。
室内只剩他一人,四周静得出奇,角落里一架莲花漏壶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在空旷的书房里激起阵阵细微回音。
卫谦一步一步挪到书案旁,用两根手指小心捏起那封藏在羊皮囊中的密信,眉目深锁,神色古怪……
此刻直通天际的运河上,几艘小渔船正排成一列全速前行着。
河风吹过,波浪起伏不定,渔船被推得左右摇晃。
沈思从昏沉中醒来,胸口一阵翻涌,几欲呕吐,想抬手捂住嘴巴,却发现手脚都被紧紧绑了起来。
他脑子浑浑噩噩,额角如宿醉般一跳一跳闷疼着,加上船浪带来的眩晕,更觉浑身无力。
他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四周围,这是个低矮简陋的船舱,头顶上悬着破旧的渔网。
“念卿,你醒了吗?”
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声音无比熟悉,“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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