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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跟下来,虽然没能与卫悠搭上线,沈思却得到了个意外收获。
他偶然听见笑迎楼的伙计私下谈论,说日常来店里饮酒听曲的一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表兄襄樊郡王。
这位堂堂郡王千岁既不流连床笫之欢,也不贪恋美艳玉体,单单迷上了楼中一位名不见经传、花名“揽月仙”
的歌女。
据传揽月仙乃是北方人士,为避战乱才随父亲来到京城闯荡,哪想半途父亲身染重病不幸离世,她又举目无亲,只好委身于勾栏瓦肆之中献唱为生。
这位揽月仙姑娘操着一口北地胡音,京城人士根本不懂她唱些什么,再加上所奏乐器俱是铁板铜琶,故而听者寥寥。
偏襄樊郡王是个怪人,口味独特,就爱这浑厚、豪放之调,每日皆雷打不动来为揽月仙捧场。
他听够了曲,饮够了酒,如有兴致或许会邀揽月仙同席对坐片刻,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非分之举了。
揽月仙,揽月仙……揽月山上红崖顶,红崖顶上有神仙……沈思心内一动,直觉此事必内有乾坤。
好在这笑迎楼并非什么高级馆所,既打开门做生意,管他三教九流无不笑脸相迎。
隔天沈思也早早过去寻了个角落位置,点上壶最便宜的烧酒慢慢喝着,倒想看看揽月仙背后藏着什么名堂。
歌姬、舞姬虽说卖艺不卖身,也是靠宾客打赏混饭吃的,每个姑娘都有些熟客为其充场面。
别人出来满座叫好声、起哄声接连不断,甚至不乏一掷千金的豪奢之士,独独轮到揽月仙,场面瞬间冷清了不少。
这揽月仙姑娘相貌实在普通,细眉小眼的,并无过人之处。
沈思打眼观瞧许久,确认自己从前并不认识对方。
只见揽月仙拨弄几下琴弦,正了正音,缓缓开口唱到:“十二初相见,小径青青明德院,忽来细雨打帘拢,轩窗一瞥惊鸿现。
惊鸿现,依稀前世旧颜面,淡水相交灵犀引,松柏为契金兰鉴……”
此女嗓音清亮,字字铿锵,有如珠玉之落银盘,语音淙淙跌宕起伏。
那歌中词句更是熟悉无比十二岁,正是沈思初见卫悠的年纪,他们一个沿着黄泥小径策马而上,一个为遮风雨放下帘拢,自此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很快义结金兰……
隔壁桌上一胖一瘦两名男子正在划拳行令,听了揽月仙的歌声,胖些那个不解地问:“王兄,你是读书人,可知这小娘子哇哇啦啦在唱些什么?”
瘦些那个似懂非懂地解释道:“听说她所唱的乃是前朝女将军梁玉扮作男装拜师学艺,后与心上人私定终身的故事。
咳,左不过是什么梁山伯祝英台情哥哥情妹妹的鬼话,不听也罢,来,咱们喝酒!
喝酒!”
台上揽月仙并没被外界的嘈杂所影响,照旧低垂着眉眼不紧不慢唱道:“十三同席伴,相看堂前两不厌,斗酒金樽诗千古,跃马扬鞭纵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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