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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闲地坐在前面,大腿上盖着驼色的格子毯子,手里捏着我在路上给他买的转风车,欣赏风车在我的努力下如何转悠。
我吭哧吭吃地在后面卖力地蹬车。
爬上一段上坡,我累得满头大汗,冲到一处下坡,我捏刹车捏得肝肠寸断。
天煞的贼老天!
你下屌艹死我吧!
真是一点儿天理都没有了!
我又出钱又出力,还得出嘴来哄人。
果然,alpha还是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心疼alpha,是每一个omega不幸的开始。
不过,看莫亚蒂坐在轮椅里鼓起脸吹对风车吹,我也还是觉得挺值的。
这段时间在家里躺太久,他整个人又颓废又自闭,难得见他这么放松自在的样子。
这么一想,莫亚蒂完全就是一只鸡掰猫,会打碎你喜欢的花瓶气死你,会趁你不注意就站在高楼窗边吓死你。
不仅如此,它还要晒太阳,要出门玩儿,要吃自己最喜欢的小零食(酒),不满足它,它就会把尾巴咬秃噜皮。
我和莫亚蒂一边闲聊一边赶路,预计能在天黑以前抵达最近的酒吧。
为什么人会自杀?
聊到这个人类学上至今还未破译的难题,莫亚蒂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告诉我答案,“赌气吧,”
他很轻率地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赌气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总是说自杀是废物才做的事、喝酒是废物才做的事、性是废物才做的事……他们口中的废物是那么多,那么精彩,”
莫亚蒂说,“所以,我决定我的后半生,都要做一个废物。”
“想小孩子叛逆赌气一样,不是吗?”
莫亚蒂问我。
我点头,“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
莫亚蒂轻笑,他也承认,“确实,”
他说,“从青年时代开始,我就一直在过极端的生活。”
莫亚蒂总是这样,拒绝深入地剖露自己。
但我想,这与他婴儿时期的经历相关。
在莫亚蒂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时,就已经见到了太多的死亡。
实验室的研究员总是在他的营养皿前死去,那些在半空晃荡不停的脚,那些人死前发出的细碎呻吟,都被他的超忆症记录了下来。
这些死亡成为了他生命的图像,成为了他的生的一部分。
哪怕他曝光于最灿烂无暇的生命光辉之下,死的阴翳依旧如影随形。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莫亚蒂不置可否地回答我,“可能吧。”
他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完后便盯着手里转悠的四角风车,和我说起别的,“要是人可以不长大就好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他又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长大还是不行,不长大就做不了爱,”
他说,“应该说——要是一直生病就好了。”
“为什么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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