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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和三道跟着点头。
看来他们都对现在军校过于宽容的政策颇有微词。
军校这几十年来转换了教育方针,向培育高精尖的全方位战略人才努力,而非当初只为了制造战争里的绞肉机器。
其实我觉得这个指导思想倒也没错,就是实行起来太温和了。
学生在训练期间甚至不能见血,不能受伤,少了点儿魄力。
也不外乎切身亲历过战火的人完全认为这是在过家家,戏称这群精英都是牧羊犬,养一窝小绵羊。
“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会走向什么样子的未来。”
琉感叹道。
三道白了他一眼,“关心那些做什么?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玩意儿了,眼睛一闭,脚一蹬,人类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笑着听他们东扯一句,西聊一嘴。
确实如此。
我和他们都老了,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而我们要做的,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及远远地旁观。
如同曾经达达妮老师和其他武斗派的长辈做的。
结束了和他们的通话,我没有睡意,干脆穿着睡衣出门,去休息厅坐坐。
休息厅只向特邀宾客开放,悬浮在整个宴会大堂的屋顶。
厅里的人能看见底下的每个角落,但大堂上的人却连它的影子都瞧不见。
我往下看,深夜的宴会大堂上还有不少人。
毕竟是二十年一次的高级社交场所,每个人都企图找到能有助自己的资源,恨不得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我和小菜这种十点回房间休息的人是极极少数。
一楼西南角,谢沉之端着一杯红酒,和几个学者打扮的人交流着什么,他们的表情认真严肃,或许是有关课题。
二楼的右边我看见那个名为沈芸云的omega,也就是柏莱的初恋——他穿着的一套宝蓝色的礼服,衬得皮肤白到能发光的地步,他和身边用扇子掩面的omega告别,往一楼谢沉之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的神态雀跃,分外美丽。
宴会大堂上每个人都表现得体面又沉稳,面带微笑,目光柔和,用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缓慢徐徐的语速,还有彬彬有礼的克制模样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在看什么?”
柏砚忽然出现,他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他把手里的高脚杯放到我面前,正是我点的无酒精香槟。
我不意外会在休息厅见到他,我指了指楼下的宴会大堂,“看这儿有多热闹。”
我喝了口香槟,味道和果味气泡水没什么两样,但更清爽,泡完澡来一杯再舒服不过。
“你也来喝酒?”
我问柏砚。
柏砚摇了摇头,“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没在。”
“那你一下就找到我了?”
我笑道,“跟在我身上安了定位器似的。”
他的视线移到门口的盆栽上,不说话了。
我的笑容凝固,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我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竟发生在了我的身上,“……等等,你不会真安了吧?”
柏砚瞥过脸,逃避我的问题。
我拿起终端准备报警,冷笑道,“再见了,柏砚。
给我蹲大牢去吧。”
柏砚这才开口,他面对着我,可依旧垂着眼,拒绝直视我,“想过,但没做。”
好吧,既然没做就是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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