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安又从漆盒里掏出枚银针试过,又请玉树尝一下。
见荣惠看过来,便解释道:“娘娘,今日御膳房人多手杂。”
苏娘做事滴水不漏,荣惠很是放心,故而一般只用银针,而无需亲尝。
但若是有筵席,御膳房忙乱,苏娘照看不来,若被人趁乱而为,也是有的。
玉树也会过意来,小尝了一勺腊八粥,细细品后方把金莲花小碗呈到荣惠手中。
荣惠勺起腊八粥尝了两口,慢慢品了半日,颔首赞道:“不错,莲子不硬不烂,红枣也是甚甜,还有一股子清淡荷叶香气呢。”
见芝兰玉树几个都候着,她又抬手,笑道:“别看着我,你们也盛来尝尝,今日过节,不必拘束。
既然不能和家人一齐,咱们几个一起,都算作一家人的。”
众人皆笑,各盛了粥食,与荣惠闲话起来,气氛得宜之时,却听得外头德才禀道:“娘娘,钱贵人来了。”
这等时候,只怕是快要开宴了吧,她来做什么?
荣惠皱起眉,好歹还是支用得上的枪,到底还是点点头,让宫人将她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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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人一身团纹吉服,暗金线织出繁复细密的花样,虽不算顶贵气,却也是花团锦簇的摸样。
她见荣惠出了来,姣好的面容溢满了笑,忙上前请安。
荣惠体形吃重,行动不便,也不扶她,只摆摆手笑道:“好好的不备着去家宴上,来本宫这冷清清的地方凑什么热闹?”
钱贵人坐在荣惠赐下的座上,笑得乖巧:“今日腊八,听闻娘娘因病辞了筵席,嫔妾本就该来探看娘娘才是。”
荣惠淡淡一笑,手中茶盖轻轻拨了两下,下属有心,她便与之闲话了两句。
但钱贵人闲话闲话着却半天不表明来意,荣惠便有几分不耐起来,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指甲。
自有孕起,她便少戴护甲了,水葱似的玉指只涂着淡淡的蔻丹。
钱贵人是聪明人,看出荣惠耐心有限,嘿然半晌便支支吾吾的说出了来意:“……嫔妾近几日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不知是不是风寒的缘故,时有呕吐,又胃口不佳。”
荣惠挑眉,钱贵人略垂了头,低声道:“是些小毛病,嫔妾也不好意思唤太医来诊治,还不定叫人如何说嫔妾身娇肉贵。
娘娘厚待嫔妾,嫔妾想着,凭娘娘身份和出身,自有相熟的太医,便厚着脸来求一求娘娘……”
说着,她抬起了头,眸中隐有希翼。
屈指一算,钱贵人承宠也有两个月了,荣惠有些好笑,这钱贵人聪明是聪明,到底是入了小道。
这等事,何须说得如此转折,不外是觉得自己有孕,又怕是空欢喜,更怕太医不可信遭了暗算,步入贤昭仪那般下场。
贤昭仪虽然看似小产致病,病入膏亡,但宫中不知何时传起一种贤昭仪其实遭了暗算才病得快要死了的说法。
虽然是传言,信众却极多,后宫本来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地方。
荣惠虽不以为然,却是并没耽误,叫玉树去请萧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