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敛眸。
他敛眸时肩膀塌下去,这种姿态也让诸伏产生联想,仿佛又回到那夜零握住他的手,“你真的觉得我能够将你视而不见吗”
似乎正这样说。
那夜车玻璃外的狂风骤雨再度袭来,诸伏蓦然被他的目光打中。
他想起零说出“野格是萩原”
时,车顶灯沉寂而昏黄,直直压在他们身上。
那夜零就是这种目光。
疲惫、执拗、孤注一掷。
像幼时那个瘦弱的孩子正逐步吞噬他。
诸伏将脊背抵着靠椅。
呕吐感逐渐压下去,他放平语气,掩饰其中的孱弱“抱歉。”
他轻咳,嗓音恢复了“零。
是我说谎。
我吃不下。”
零攥紧筷子。
“我做的也不行吗”
“这是心因性厌食。”
像描述着另一个人,诸伏的语速缓慢而冷硬“吃不了自己做的饭菜,对其他食物也消失了食欲。
勉强入口后就会呕吐。”
他们都做过卧底训练,降谷知道对待吃食应采取什么态度。
为了防止吐真剂或毒'品等药物控制,经过他人手的不入口,渠道不安全的不入口,极端时只要有一个过程说不清就不会入口这种情况下,景还能吃什么
他有种被雾托起来的荒谬感。
像只是在逐个细数近月来的天气如何,诸伏的瞳孔因回忆侧动“不可能用外面的食物。
也不可能用组织里别人做的食物。
但速食的添加剂味道太重,我吃不下。”
“大概,三个星期。”
“我发觉时已经形成了进食障碍。”
诸伏说着,把玩手指“现在好多了,”
他强调,“零。
现在已经好多了。”
“”
降谷零阖目。
他熟悉诸伏景光,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彼此陪伴,体型,神态,情绪,饭量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当然记得。
如果现在已经是好多了,那么之前景的状况该有多糟糕
这是个细想了就会让降谷喘不过气的念头。
但他强逼自己去想,任何卧底都知道思考的重要性,只有时刻维持冷静思考,才能将效率最大化。
“你一定联系过医生了”
他说着,手掌向下压桌面,似乎意图通过这个动作把自己镇静下去“药物和心理干预同步进行。
可你是的。
你不会和医生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