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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说笑一阵,乐呵呵地走了。
陈博彝站在原地,手里抓着那叠钱,却动也没动,依旧呆愣愣地出神。
好半晌过去,他才完完全全回过神来:“小雁师傅,你这眼力,真是绝了。
我陈某人平生只佩服过一位学术界的前辈,你是我第二个佩服的。
我是三生有幸,才能请到您这样的师傅啊。”
古玩这行虽然也讲辈份讲师承,但更推崇实力。
遇上眼力超群之人,哪怕是公人的老前辈,也会亲亲热热地叫你一声小后生。
这类赞誉,雁游以前听得多了,并不放在心上。
当下只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是陈老有好物件,我碰巧提了一两句罢了。”
“小雁师傅,你忒谦虚了。
这东西在我店里放了一两年,来来往往见过的人不下上千个,谁也没看出它的来历,偏你看出来了,如果这不算本事,那我真不知道什么叫本事了。”
陈博彝感慨片刻,忽然又想出个疑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收着它的木底架子?”
雁游刚才目光往那盆栽上一扫,在看穿了这东西的来历之余,还有一种玄妙的感觉,认定它的另一分部件就在附近。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只可意会,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自然也不会告诉对方。
遂顺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其实我也是赌一赌,毕竟它的木架底座用料珍贵,若是在你手上,一定不会丢弃。”
“嗯,这倒是。”
陈博彝想破头也不可能知道雁游还有这等能力,所以便接受了雁游的托词。
把这古陈斋看得差不多,雁游见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再过一两个小时,潘家园就该关张了。
之前他只是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想抓紧剩下的时间再仔细看看,淘弄点儿好东西,便说道:“陈老,我想去外面摊子上看看、”
“啊?我陪你去。
对了,还有这钱——”
那斗鸡架是买货的添头,没花一分钱。
如果今天不是雁游道破来历,只怕再过几年,就要被当成破烂清理出去。
今天这三百元等于是白捡来的,陈博彝寻思着,至少得分七成给雁游。
但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进了店:“太好了,陈教授,您在这儿,我找了您老半天了。”
来人约摸三十上下,个头不高,有些消瘦。
鼻梁上架着副国内商店还买不到的金边眼镜,衬着苍白的面孔,本该显得颇为斯文,却因闪烁不定的眼神,没由来地让人不大生得出好感。
见他进店,正好端茶过来的小张招呼道:“许老师。”
男子却像没听到似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冲到陈博彝面前:“陈教授,你明天有空吧?我们刚刚得知,那位准备捐赠的华桥喜欢华夏历史,所以想让你明天一起出席陪他聊聊。
他带来的捐款可是笔大数目,学校绝不容许出半点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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