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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这股暗流冲到的人,要么战战兢兢,要么大发雷霆。
北静王则是后者。
虽然他在外人面前依旧装得若无其事,但只有府内近身服侍的人才知道,他近来是何等焦燥。
这一日,已带着母亲搬出梨香院半月有余的薛蟠,忽然着人下了帖子来与贾蔷,邀他往某酒家一聚。
贾蔷正有心探探北静王府的近况,便欣然赴约。
到了那地儿,才发现薛蟠不止请了他,还有王府清客肖东魏。
两人各搂了一名小唱*说笑,只是却并不十分享受,神色颇见焦虑。
见他过来,薛、肖两人连忙起身上前迎接。
肖东魏更是热情到十二分去,问了好后,又说自己以前莽撞糊涂,冲撞了贾蔷,连连打恭作揖地陪不是。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梁子结了已非一日,肖东魏今日才忽然赔罪,贾蔷马上便猜这两人定是有求于己。
想来这事应和北静王脱不了干系,遂挥了挥手,故作豪爽地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那些事提他作甚。
你既有心化解,干下三杯,就算了了这段公案!”
薛蟠见要罚酒,立即叫好,连声夸贾蔷大方,又亲自斟了三大海放在肖东魏面前。
肖东魏知道自己量浅,有心推辞,但又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都干了。
“好好好,肖先生也是个痛快人。”
贾蔷笑眯眯地落座,推开一个想偎上来的小唱,“薛大叔,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酒了?”
薛蟠心里正急,闻言连忙说道:“一则我妹子的事还没谢过你,二来有件事想请你拿个主意。
蔷哥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就有我一辈子也想不到的好计谋。
今儿你可千万不能藏私,一定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薛蟠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又将贾蔷认作自己人,说话便没什么顾忌。
原本肖东魏倒是想周旋一番,套套交情再开口。
但空腹痛饮了三海碗酒下去,他只觉肚里顶得阵阵难受,头也晕乎乎的不大清醒,没能及时阻止薛蟠的话。
只好顺着往下说道:“自古以来,生意难做,状元难考。
可京里谁不知蔷爷生意做得好,书念得更好,年纪轻轻就中了解元,可把我们这些前浪羞也羞死了。
素知您仗义足智,今儿我就借酒遮了脸,斗胆求蔷爷替我们筹谋筹谋。”
“二位言重了,我不过运气好而已,当不得这些话。”
贾蔷笑意愈深:“不知两位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上一说,看看我这后生晚辈能不能替两位分忧解难。”
说到正事,薛、肖两人突然又尴尬起来。
彼此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对方先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