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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吊唁的人都是有头有脸,叱咤多年的人物。
门外围满了媒体记者,却没人敢进去。
偌大的邸宅里,灵堂供奉的牌位从民国初期一直延续至今。
至此,又添了莫琅的牌位。
随着他的离世,传承多年的非遗继承人,就只剩莫清月这一个孙女。
沈司宁心情沉重。
当时从纽约离开时,莫清月量过她的身形。
莫琅的旗袍已经完成大半,最后收尾的功夫却没能撑住。
纽约那个地方就像有什么魔力。
莫琅说撑不过新年春天,这还没到三月开春,便与世长辞。
沈司宁唯二见过寥寥几面的人,裴母和莫琅,最后一面都是在纽约。
他终究没能亲眼看到沈司宁穿上这身旗袍,就像莫琅的父亲,当年也没能看见裴母穿上他的遗世之作。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遗憾,莫清月早已接受现实。
承诺沈司宁会继续完成她爷爷的收尾部分,然后亲自将旗袍送来。
莫琅补全了他父亲当年的遗憾,莫清月同样,也在补全莫琅的遗憾。
那本有着每位旗袍买主的记录手册,传承多年。
至此,便了然无憾了。
沈司宁乘司尧的车一同离开。
对生离死别再度看淡,人来这世上走一遭,还是得做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副驾驶依旧坐着黎书,侧颜清冷,好像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冰冷。
车内安静极了,只有路上偶尔传来的鸣笛声。
沈司宁去司家老宅看了司蕙珍,头发花白的老人除了阿尔茨海默症外,其他各项指标还算正常。
想起俞奶奶那句“见一面少一面”
,她还是决定在这里留宿。
没了裴聿在身侧,夜晚的司家空荡荡的。
不远处溪流的声音汩汩入梦,一墙之隔便是司婉曾经住过的闺房。
沈司宁彻夜难眠。
许是短短两天发生了太多变故。
她起身在司婉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彻小院。
黑夜像一个无形的巨爪,压的人喘不过气。
如果当时没有去纽约,便不会遇到裴聿。
那现在的她,又该身处何方,做些什么?
或许已经被沈毅用高价彩礼,许配给别人了。
她抬头,月光清亮,眼泪如注。
直到天边泛白,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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