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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令邬起身,拿着衣服也去洗澡,安静的卧室里只剩哗啦啦的水声。
枕头和被子上有一股松香与木香融合的特殊气息,后调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新柠香。
梁辛西吸了一口,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像是忽然坠入旷野,躺在大树下呼吸着夹杂泥土腥味的空气,枕着一地干枯落叶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翻身压到一个硬物,她睡眼惺忪,隐约看清被她压着的是亓令邬的腿。
他背对着她蜷缩身体,没有被子盖,枕头只有一角,其余都在梁辛西脑袋下压着,他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缩在一旁,手指冻得微微发红。
梁辛西瞬间惊醒,没想到这公子哥偏不服输,冒着冻感冒的风险也要睡在一旁。
她心软,抓着被子掖在他身上,挪动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无意间摸到他肩膀,烫得梁辛西猛然缩回手。
她惊坐,用手背试了下他的额温,同样烫得厉害。
“发烧了?”
不是吧,这少爷这么娇弱,就冻了几小时就烧成这样了。
她穿好鞋子翻箱倒柜,找半天也没看到药箱,披了件外套去外面一间间找,结果都是徒劳。
没办法,她只好拿过亓令邬的手机给陈芸打电话送药。
陈芸拿着退烧药和温开水匆忙赶来,看见梁辛西从先生的卧室出来后吃了一惊,她没敢过问太多便匆忙离开。
梁辛西摇醒亓令邬,叫他起来吃药。
亓令邬两眼通红,全身无力,“嗯”
了一声又要闭眼睡过去。
她捏着亓令邬的脸:“不能睡不能睡,先起来吃药!”
梁辛西眼疾手快,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扶起,好不容易喂他吃了药。
亓令邬意识模糊,脖子往上都红透了,长长的睫毛倾泻而下,形成的一小块阴影就跟他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脆弱且娇怜,如同披着兔子外壳的沉睡了的小狐貍,看得梁辛西于心不忍。
他没力气说话,就这么躺在梁辛西的怀里又睡了。
闭上眼睛的他,比清醒时温柔了太多。
失去所有攻击力,柔和的发丝垂落在耳边,温顺得谁都可以任意蹂躏他。
红红的耳垂下闪烁着耳环的锐利光芒,梁辛西变态得想低头咬他一口。
当她发觉自己这个想法时,吓得连忙直起身板跟他拉开距离。
亓令邬有毒,谁靠近就是死。
她深深叹了口气,拿着纸巾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珠:“体弱多病的活祖宗,我欠你的。”
梁辛西费劲地搬动亓令邬的身体,替他盖好被子,她也重新钻回被窝,侧身关了灯,闭眼找寻睡意。
折腾到半夜,她的那一半被窝凉得跟冰窖似的,她微微颤抖着手脚往后挪了几寸。
身后那人烧得滚烫,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热温,梁辛西越靠越近,直至身体牢牢贴着他,手脚的温度这才慢慢回升。
亓令邬此时正热得厉害,旁边有个凉爽的身体靠过来,他忍不住伸手抱住,轻轻将梁辛西蜷在怀里,下巴抵上她额头,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t安稳,一夜无梦,睁眼就是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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