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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娘气得脸红,她还没见过哪个人像周梅梅这样,既不要脸也不害臊,她骂道:“呸!
谁要和你干这下流勾当!
以后染了烂病死了都遭人嫌臭!”
姚春娘这话骂得厉害,周围有人夸张地“嚯”
了一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胸膛下一颗心脏慌得跳成了什么样。
姚春娘看着狼狈又荒唐的周梅梅,像是当真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多年之后的影子,性子刻薄遭人嫌恶,身边没有一个人肯帮自己。
周梅梅估计也没想到姚春娘这嘴这么厉害,立马变了脸色,姚春娘却不再理会她,垮紧了篮子,皱着眉逃也似的往家走。
她能感觉到他人打量的视线一道接一道钉在她背上,身后周梅梅骂了她几句,但她通通没理会。
她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找个人一起过,她不要做和周梅梅一样的寡妇。
第十二章不稀罕
姚春娘心里想着要找人一起过日子,可这事哪有那么容易。
当初她在家足足待了二十来年,千挑万选才迟迟许了张家,和人结了亲事。
从姑娘到新妇再成寡妇,算一算这事也才过了几个月。
村里的男人为了避嫌,都绕着姚春娘走,就算是对她起了心思,也不敢往寡妇家门前凑,免得被人戳脊梁骨惹一身糟心话。
姚春娘自然能感觉到村里人对她的态度,大多不咸不淡,谈不上排挤,但也称不上热切。
她有时去河边洗个衣服,离开时就会听见背后的人压低了声音嗡鸣似的议论纷纷,偶尔顺风能听清几句,说的也多是“这就是张家那小寡妇”
此类的话。
如今姚春娘又和周梅梅斗了几句嘴,看戏不小心把自己登上了戏台,寡妇的名声一下子传得更开了。
村里人既为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而唏嘘不已,同时也带着看热闹的眼光,想瞧瞧她这个年轻的小寡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梨水村究竟能把今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是不是当真要步周梅梅的后尘。
姚春娘比别人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日她照例搬了把凳子坐在屋檐下休息,望着时不时打家门口经过的男男女女,想这事想得入神,连手里的瓜子都忘记嗑了。
齐声拿着一把长梯从屋里出来时,一眼就看见姚春娘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前些日他给她上了几回药,听她哭过几回,两人也算共患难了一遭,仿佛私下里拉近了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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