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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果然便见太后招来了两面大鼓,随后一朵巨大的红色绒花便从太后手上直往下头抛过来。
鼓声停处,拿到绒花的贵女起身越众而出,或是袖舞,或是弹琴,或是献字,或是作诗,没有不惹得满堂彩的,太后亦笑得合不拢嘴。
每每有贵女表演罢,不管好赖,太后都要挑一支首饰赐下去,倒是宾主两尽欢。
她们这处隔得远,那花一时半会传不过来,黄四娘嘴巴闲不住,只同她讲解道:“你别看太后瞧着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其实心里门儿清,在替皇帝相看呢。
等这击鼓传花告一段落,心里满意的,便招到里头大殿里去仔细相看。”
苏怀月心不在焉点点头,心中只想着不知皇帝何时爽快些将她召进去问询,倒省的她坐在这儿苦捱。
黄四娘还以为她还在为着才艺表演紧张,便想尽了法子转移她注意力:“不过你猜怎么着?皇帝每每都并不领太后的情。
对了,你见过皇帝没有,他过去三年也会偶然上我们这来看看,不知今日有没有幸能再次面见天子。”
苏怀月摇摇头,这会儿便忍不住打听道:“皇帝是个何等样的人呢?”
黄四娘捂着嘴窸窸窣窣地笑,压低声音在她耳侧:“天子么,那当然生得一副‘天颜’啦。
我也只偶尔见过三两次,讲句套语,那是目若朗星,眉如剑裁。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哎,也不晓得将来是哪家的贵女有这样的运气,能被天子相中入主中宫。
你想想届时那封后大典,该是如何万众瞩目啊!”
苏怀月见她说得兴起,便顺着她话顽笑道:“也许便是四娘有这样的运气呢。”
黄四娘连连摆手笑起来:“可别可别,虽说梦想是要有的,但咱们私下里当笑话讲讲也就罢了,可当不得真。
不然…”
她一努嘴,“你瞧,就是那样,平白惹人笑话的。”
苏怀月顺着她目光看去,大红花已然落在一个艳丽而娇俏的女子手上了。
那女子形容装扮同上京这些贵女很不相同,竟做胡服打扮。
发髻高高束起,插了枚簪子,却也同上京的款式很不一样,竟沾满了艳丽的鸟羽。
倒不是说这通身不好看,只是在上京这一片裙裾飘扬中,显得过于独特而引人注目了。
“是皇帝的表妹呢。”
黄四娘道,“听得一些姐妹说,见着了皇帝就直盯着看,一点也不遮掩的。
今儿这一身怕不也是卖足了力气。”
这么说着,拿了大红花的那女子已然行到正中间宽敞的场地上,却蓦地从背后掏出个球来。
她将那球轻轻抛起,一声脆笑,先拿脑袋接住了。
在头上顶着转了个圈,又将那球传到了肩膀上。
那肩膀便浑如水做的一般,只把那球在两肩传来送去,毫无窒碍。
接着那球又从肩膀上传至足上,便见那两条腿或是翻出内侧,或是翻出外侧,或是左传到右,或是右传到左,动作又漂亮又利落,当真是教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