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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他突然掀起被子的钟意:“……”
……不想跟他说话!
?
推着小车走进病房的护士,拿起她的记录看了看,轻车熟路地往床头多挂了两袋盐水。
“您好,我这个,今天可以出院么?”
钟意靠在床上,龇牙咧嘴地问小护士,“我实在不喜欢打针。”
隔着口罩,小护士露出为难的表情,温柔却坚决地告诉她:“一开始是你们坚决要求住院的,现在主任也建议再观察几天哦。”
“……这样啊。”
钟意不好再对小护士说什么,配合人家记录了新数据。
但小护士刚走出房门,钟意就挣扎着跳下病床,推着挂水的架子打算去走廊找陆风行。
无论他在她高烧昏迷的时候跟医院说了什么,总要弄清他找人安排了什么治疗,单人病房花销又是多少。
就算工作室能报销,也肯定有一定的比例,要是需要自己承担的部分比一个月打两份工的报酬还高,与其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医院,还不如早点回小姨家休养。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只不过是套在本来的衣服外面。
陆风行确实什么也没做。
那他怎么突然一副铁树开花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
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那个颀长的身形,深灰色的针织毛衣竖起高领,倚在窗边打电话。
“对。
我在医院,今天晚点到工作室。
麻烦你了。”
陆风行隔空听完许诗宜汇报的工作进度,简略回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回过头,从远处缓慢挪来的输液架映入眼帘。
男人快步走到纤瘦的女孩身旁,接过她推动的输液架,皱起眉沉声问:“你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跑到外面做什么?”
“我……工作室报销医疗费用的比例是多大?我想住在家里。”
钟意低着头,磨磨蹭蹭地问。
她这番话给自己留了三分回旋余地,既表达了自己希望回家,又暗戳戳地指出,不想住院的原因是怕报销比例太低,自己还要大额支出。
意思是只要报销到位,她当然愿意留在宽敞的单人病房休息两天。
老练如对方,没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更何况……她蠢蠢欲动,忽然想验证一下自己心底那丝隐秘的猜测。
关于突然觉醒性别意识的陆风行。
他对什么人有好感的话……肯定会替对方包揽一切的吧?
陆风行勾了勾唇角,声音蓦地淡了几分:“你还是实习员工,不是正式职员。
发烧也不是工伤,报销比例不高。”
——他想,他最讨厌虚与委蛇的假笑,在多少热情洋溢背后,刀锋冷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