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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
江屿说,他承受的这些跟小时候的杨君鸿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到底怎么了?”
江屿小心地问,紧接着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大概是刚才的拥抱让杨君鸿的情绪得以宣泄,虽然还是沉着脸,但已经没有刚才的阴沉凶狠。
他松开江屿,转过身看向远方。
年幼的时候或许不明白,本该疼爱他的父亲为什么要那样极端的方式对他,但成年之后他想通了,或许杨崇山只是为了在他身上施展暴虐和掌控欲,以此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所以他怨恨杨崇山,厌恶身体里流着杨崇山的血,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很多杨崇山的影子,他在潜移默化地模仿杨崇山,变得冷漠又自私。
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不是江屿的那一声喊,他或许真的就会眼睁睁看着杨崇山从楼梯上摔下去。
但看到杨崇山如今坐在轮椅上,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痛快。
杨君鸿最后只闷声说了一句:“我以后都不想再回去了。”
“嗯,那就不回去了。”
江屿温和地应着,他走到杨君鸿身边,面朝前方开阔的天地做了个深呼吸,随后转头看着杨君鸿问:“你以前不是总好奇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吗。”
“为什么?”
杨君鸿也侧头看他。
这处观景台位于半山,高度不算太高,但胜在没有遮挡,能将大半的城市收入眼中。
层峦迭嶂的山脉之下是鳞次栉比的高楼,而高楼之下许多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纵横交错的道路,以及在道路上匆忙奔走的行人。
江屿平静地眺望一会儿,才对杨君鸿说:“我总觉得这座城市太大了。”
“很大吗?”
杨君鸿从小生活在这里,并没有感觉。
江屿点头,想起自己刚随江海澜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城市那么大,有那么多人,他完全不敢出门,害怕走丢了,江海澜找不到他。
杨君鸿问:“现在还会觉得大吗?”
“会吧,有时候会,”
江屿轻笑了笑,“所以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能藏哪儿去?”
杨君鸿抓他的手,“有我在,藏哪儿都能给你找出来。”
江屿又一笑,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杨君鸿抓紧了他的手。
江屿的手指插在杨君鸿的指缝间,被牢牢扣着,他转过头再一次眺望这座城市,一条宽阔的江水横亘其中,再远处又是连绵的山脉和蓝天。
从前总觉得城市太大,漂浮不定,只有藏起来了才会感到虚妄的安全,而如今有杨君鸿在他身边,他头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座城市有他在乎的人,也有在乎他的人,从今以后无论他做什么,风雨也好晴天也罢,都会有一个人跟他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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