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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鸣梧不大近女色,唯独前几年纳过一位爱妾。
这爱妾死在燕桥夺嫡之争里,一尸两命,是燕鸣梧毕生之憾。
他身上时时佩着的旧香囊,就是那爱妾给他绣的。
“他这位爱妾叫丹华,从前是出家人,身上素有栴檀香。
这是栴檀。
他们初遇时,丹华背对燕世子诵经礼佛,燕世子在禅房外看她。”
白俊叮嘱着辰阮,“明日最好找一身与僧袍相近的衣裳。
这身浅碧色……”
他想了想,“据说丹华喜穿蓝衣。”
辰阮叫人把檀香点了,收拾出一套素净衣裳熏上,将白俊所说一一记在心里。
“谢家不知你在此处,未免兴师动众,一会儿宵禁一解,我带你出去,到法灯禅院。
此事要尽早,我争取在巳时前,将燕世子引去。”
白俊说。
辰阮点了点头:“多谢白哥哥。”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妩而不媚,素净平和。
明日事关乎她的后半生,甚至关乎生死,关乎辰静双一系的荣辱、孟国的存亡……可这么一个不出闺阁的小姑娘,好像也能举重若轻。
白俊一顿,再三问道:“还有什么话吗?你若有一丝悔意,我们就不要勉强。”
辰阮笑道:“我早已想好,自然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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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宵禁刚过,白俊就悄悄接出了辰阮。
辰阮为准备此事,一夜未沾枕头,却因年轻气足,不见憔悴,反添了一分白。
她揽镜自照,是一袭素衣,白得罕见的肤色,一贯的不施粉黛。
长发如墨、眸如点漆,眉睫鬓发顺如鸦羽,像水墨里出来的人儿。
唯独一抹颜色,落在唇上,是打了极薄的胭脂,妆饰出恰到好处的嫩红。
她本来五官玲珑,如此,更显得精致小巧。
她安静如常,走出潇湘楼,被软轿抬出了白府,直至法灯禅院外。
一下轿,辰阮便看见了一株极盛的枇杷树,小小吃了一惊。
如今已是一月,早过了枇杷的花期,这一株却从一条一条的叶中探出一枝接一枝的花簇,花色洁白,凌雪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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