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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朝王茉望去,王茉也正看着他,说起来两人成婚不过一年,正是还黏腻时候。
听到沈砚在旁一声轻笑,王茉忙避过头,脸『色』微红道:“你们兄妹坐着说会儿话,我去屋里缝个小褂子。”
见王茉转去屏风后,沈砚才后怕道:“哥哥,昨日之事实是凶险万分,失之片刻便是没顶之灾。
我们郓州水网密布,高高低低间筑有不少水坝,也不知蓄了这月余水量情形如何,若是像牛角坳那样……”
“阿砚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了,”
沈复似笑非笑打量她,“平日里你闷嘴葫芦似的,我还当你不感兴趣。
不过你说的是,我午后就去州衙里提醒一声,叫人四下里勘察一番,若有险情即刻上报。”
这事沈砚原是托付给王茉,不想这才发信去了一天,倒让她自己亲历了一场水患,真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沈复有意接手,她也松了口气。
闲聊几句后,她又不经意好奇道:“对了哥哥,我听林将军说起,他们此行还要特特去蓬阳祝寿,博陵崔氏和津口王氏什么时候竟有那样好关系了?”
五大姓之一的津口王氏就落户在江南,扎根蓬阳和莱州数百年,也是个了不得的庞然大物。
按理说五大姓互通姻亲,沈砚这一问有些莫名。
但事实上津口王氏独在江左,一面靠海遥对夷洲,一面又临着骠国、南掌国,连小国公主都娶得,倒不十分稀罕与中原腹地、北地联姻。
且王氏一族颇有些出世味道,不问政事,不理朝局,喜爱养梅骑鹤、炼丹修道,很有几分浊世里笑他人看不穿的潇洒癫狂。
动『乱』这些年里,既不见津口王氏声援汉庭,也不见巴结北地,一副置身事外模样。
这种冷淡外交下,以崔岑身份,他不可能上赶着去为人贺寿。
是故她有此一问,倒不算失礼。
沈复略一犹豫还是解释道:“据说当年崔老太君机缘巧合认下了一位义兄,如今按辈分,崔侯还要叫他一声太叔公。
此人高寿,想必你也知晓,正是蓬阳的道山真人。”
那老者名王勉,自号道山真人,在王家不但位高权重,且绘得一手绝妙好画,是个十分闻名的。
“两家竟还有这般渊源,瞒得真紧啊,这么多年从不曾听闻。”
沈砚装作吃了一惊,“能让崔侯亲自南下来贺,可见两家并不像表面那样没有来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复闻言,眉心微动。
博陵崔氏和蓬阳暗地里有来往,这事他是知晓的,可此刻被妹妹提起,他隐隐觉得以往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沈砚没有说下去,转而为自己忧叹道:“前次哥哥提醒我川中要来府上提亲,母亲也已向我转述过,看来我在家里待不了几天了。”
见她不展颜,沈复笑道:“舍不得了?你三姐也是在这年纪出阁,爹娘做主,我就是希望你多留几天也不成。”
“我哪比得上三姐?三姐就嫁在邻近的荆南,若是要回来也方便,我却不但翻山越岭,还要取道经过她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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