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陌看他发呆,又是着急又是好笑,吐舌撬开董映霞唇齿,将香丸捞回嘴里,细细嚼出香汁,哺进董映霞嘴里:“香不香?”
董映霞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捂着嘴,点点头,闷闷地应声:“香……”
周紫陌舔了舔唇,意犹未尽:“这是什么香丸?怎的这样香?”
这香丸是将丹桂、莲蕊等百种香花,甘草、菖蒲等百种香草,橘柚、酸枣等百种香果,一一细研为末,加蜂蜜拌匀,杵千下,制成丸。
外包金箔,用生绢装袋,悬于铫子内,勿令沉底,重汤煮十数沸,取出香丸,入蔷薇水再次捣碎,重又制成丸。
再取鹅梨一枚,剜核,香丸置其中,蒸三次,鹅梨去皮,梨肉同香丸一起捣碎研磨,制丸投油,桃花瓣封之七日方得。
噙化一丸便觉口香五日,身香十日,衣香十五日。
周紫陌眼睛亮晶晶的,缠着董映霞问东问西。
鼻端嗅着周紫陌的口脂香气,董映霞脑子里蹦出来的尽是些“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之类的红香辞藻……
只觉得自己一张脸将要烧起来,一个字也答不出来,拿袖子遮着面,跌跌撞撞就跑了……
酢浆草
云笺盘腿坐在地上,讲了这么半晌还未进入正题,林佩仪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早被乌苏搂着送出了宫。
杨玉琳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这和你要杀覃宛到底有什么关系?”
云笺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怎么会没有关系!”
“不好好体会一番董映霞和周紫陌的情深意笃,怎能领会董映霞在覃宛袖手旁观导致周紫陌身死后的那种痛彻心扉!”
“不好好体会一番董映霞的痛彻心扉,怎能领会董映霞跟着周紫陌自尽却又好死不死被覃宛多管闲事救活之后的那种切肤之恨!”
“不好好体会董映霞要覃宛救周紫陌覃宛不救周紫陌、董映霞不要覃宛救自己覃宛却偏要救自己的这种切肤之恨,怎能领会董映霞倾家荡产也要来离忧阁求我杀了覃宛的那种急火攻心!”
“若不是董映霞押了整个竹篱一百多年的基业来离忧阁求我杀覃宛,我现在就不至于沦落到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药师杀了四十九次还杀不死彻底成为离忧阁的笑柄!”
“怎么会没有关系!”
云笺一口气说得急了,憋得脸红脖子粗,陶丞听得呆呆的,手里的糕也顾不得吃:“你说什么?周紫陌怎么会死?”
云笺乐了,自己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半天,可算是有一个人正经在听了,心里一高兴,提脚就凑到了桌前。
正准备拉起陶丞的手慢慢说,眼角瞥了景羲一眼,可巧景羲也在看他,就这一眼,云笺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不太合宜,飞快收了回来。
似是有些忐忑,一直又退到杨玉琳跟前,盘腿坐了,接着往下说。
“话说董映霞送了周紫陌香丸,躲回家不敢见他,半月后到底按捺不住,又溜进了东轩,才知道周紫陌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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