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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于霁尘越走越近,来秀幸舔舔发干的嘴,努力挺直腰杆迎上对方目光:“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的人,那不过是做戏给他人看,此事不仅在陛下那里报备过,连你们杨嗣王也知晓。”
“有人去御史台状告我的事,便是杨嗣王安排的,咱们是一伙的,都是为主子办事,这么着,等我出去,无论你想让我怎么赔礼道歉,便是给你那位磕头认错,或者让我也一刀两洞,我来某人绝无二话!”
于霁尘两个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两节肌肉流畅的小臂,不理会来秀幸的话,重复问道:“为何是我?”
平静的语气,平静的目光,看不出这人究竟问的是什么。
来秀幸纳闷儿:“霍小将军,你我同朝为官,实在没必要为个女人撕破脸,我已经一退再退,还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于霁尘停步囚笼前,不说话,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囚笼里的来秀幸,像看着玄元大街上的野狗。
来秀幸觉得这女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决定不和于霁尘讲道理:“实话讲,我和令尊令堂同朝为官多年,由衷敬佩他们二位,我和令兄霍偃关系也不错,霍将军,今日我肯低这个头,不代表它是个错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我他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由衷敬佩于奉笔?”
平静的脸上扬起抹笑,像是面具上裂开条口子,隐藏在面具下的人,终于要露出那么点真实相貌:“那只能说,于奉笔逢场作戏的本事足够可以。”
“什么意思?”
来秀幸被年轻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突突跳,暗暗挣扎捆绑在手腕上的绳索,开始疯狂思索那句“为何是我”
的疑问。
于霁尘不说话,一根手指挑起囚笼插销,轻轻一拨,咔哒声响,囚笼门被打开。
见此,紧张到冷汗湿透后背的来秀幸,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英皇帝天保九年,你祖父和父亲获罪斩首,你全家没入奴籍,你时年六岁。”
于霁尘转身走到角落,站在黑布罩着的笼子前,精准描述着来秀幸快四十年的人生轨迹。
“你真正成为废帝心腹,并非因为少年时曾为书童伴读,而是天狩十九年,你为时为东宫的废帝,找来了发展势力的第一笔私金。”
于霁尘身后,来秀幸弯腰钻出囚笼。
他舒展腰背,想起那笔钱的来历,明白于霁尘已经晓得了真相,盯向于霁尘后背的目光阴鸷狠辣起来,话语却是带笑:
“钱是个好东西,连一国储君缺了它都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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