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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回雪冷静的厉害，漆黑的夜里，他的声音是这么凉，这么冷，不像是请求，像是拜访老友一样：“让我们进去吧。”
老人听见姬回雪这样说，忽然痴痴的笑了。
那门开了。
昏暗的烛火中，入目的是一口棺材，那棺材冲着大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那里。
小小的房子里压抑至极，窗户被封住，掉渣的墙上糊着老旧的报纸，一张光秃秃的炕，墙角还堆着大把的纸钱和纸折的金元宝。
棺材旁边是个桌子，老人坐回了桌前，姬回雪和楚南和进了屋，不敢四处乱坐，只能靠在老人身边，看着老人一笔一划地刻着一块石碑。
一块半人大小，空白的石碑。
姬回雪怎么看，怎么像是墓碑……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咳嗽了几声，然后抬起了头。
老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姬回雪，像是看一个可爱的孩子，诡异中还带着喜悦：“还要一夜才能雕好，雕好以后还要描字。”
姬回雪低垂着眉眼，微微蹙眉，不由得想，为什么要和自己说？
姬回雪：“是吗？”
老人没接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瑕疵，又开始反复雕琢，然后接着问姬回雪：“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姬回雪手指摩挲过已经很光滑的石碑，上面还有漂亮的花纹，姬回雪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块墓碑。
“很漂亮。”
但是没有人会喜欢墓碑，哪怕是自己的。
老人满意地笑了。
楚南和好不给面子，抬着下巴说：“丑死了，就这你还好意思拿出来！”
然后一脸骄傲地对姬回雪说，“你要是喜欢，等到了A市，我找大师给你刻金镶玉的，保证比这个好。”
姬回雪：“……”
真财大气粗。
“……”
老人家继续问姬回雪，“那这棺材呢？”
楚南和凑过去摸了摸棺材，上面还有一股子刺鼻的红漆味，楚南和一脸嫌弃道：“什么材质的，味这么大。
就这棺材，死人也能被熏活过来，这睡的能舒服吗？”
老人家：“……”
楚南和：“老头，你要是没钱，要我送你一副吗？保证上好的金丝楠木！”
送人棺材，还真个别出心裁的想法啊。
姬回雪：“……别说了。”
老人肉眼可见的不开心，浑浊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你没死，不用看牌位和牌位。”
楚南和一把拦在姬回雪的面前，化作了狰狞的水鬼模样，凶神恶煞地看着老人：“本少爷早就看你不对了，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人再次低下头，直接无视楚南和，步履蹒跚地出了门，老人将屋子外面的大红灯笼熄灭了。
那屋外的光没了，雨也越下越大，整个房间便只有那一点烛火支撑，越发暗了。
“引路的灯笼，所有往死的人都会回家的。”
老人喃喃自语。
这个老头奇奇怪怪，说起话来更是颠三倒四，但是姬回雪却总觉得，这话里话外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