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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愿英语一般,这些专业的名词她一概不知,也不敢兴趣,拧开床头的矿泉水要往嘴里倒,苏哲尧从余光中瞥见她这个动作,问她:“这个时候不需要喝热水吗?”
说着起身去客厅,端进来一壶热水,自言自语:“杯子给你烫过了,兑一点开水喝,人会更舒服一点。”
金愿诧异,看着他倒水的动作,又想起他淡定地往包里塞避孕套的举动,狐狸眼勾起,笑他:“这么体贴,前女友教育的这么好?”
“我有个表妹,从小和我亲近。”
不知道算不算刻意解释。
金愿喝了口水,起身去窗户边看雨。
全景的落地窗,原本可以看见隔江的广州塔,此时却被雨水阻隔,只能看见窗户上的水珠和蒸汽。
凌晨一点多,他们却都不困。
苏哲尧问她:“你有袁鸣声的微信吗?”
“加了,没说过话。”
“发一条朋友圈,附上定位。”
“发过了,在你洗澡的时候。”
“他什么反应?”
苏哲尧点来金愿的微信朋友圈,没看到袁鸣声的点赞和评论。
“这个点,人家也许在陪姑娘。”
金愿提出自己的猜想,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嘲笑他也嘲笑自己:“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没种。”
苏哲尧下床也凑到窗边去,拉了窗帘,斜靠在窗边的沙发上,问她:“雨有什么好看的?”
“我爸有风湿病,下雨天腿疼没办法出门喝酒,所以我喜欢下雨天。”
她抱着膝盖,坐在离他一人远的沙发那头。
两人面对着面,苏哲尧却并没有听懂她这句话的逻辑。
仿佛看穿他在想什么,金愿补充道:“我爸喝了酒喜欢打人,我们家隔音不好,他打我妈的时候,我和阿翼在房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后来阿翼长大些,会护着我妈,我爸年纪渐渐大了以后也很少发酒疯打人了,但我已经习惯期待雨天了。”
“他……打过你吗?”
苏哲尧看向她锁骨处,那块疤依旧突兀,仿佛隔着岁月和早已干涸的鲜血,还在叫嚣着疼。
那种疼经过时间的洗刷,只留下一块疤,和他那个梦还不尽相同。
“打过几次。”
她说的云淡风轻,“虽然我爸妈都重男轻女,但我爸的本意并不是想打我,只是有几回他误把我认成了我妈……”
金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总之她认为金志军只是不爱她,但并不至于恨她。
毕竟养女儿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出嫁时给她“卖”
个好价钱,以前金愿不懂为何农村彩礼钱比城里还要高,后来明白,原是城里很多人把女儿当儿子养,农村很多人把女儿当儿子的老婆本养。
农村男娃娶媳妇更加困难,所以需要多备些彩礼,这钱从哪儿来,可不就得“卖”
女儿了?
打开社交软件,网上到处是女权主义,可现实里多的是像左小梅那样被男权洗脑的女性,金愿无力改变,她也曾想过要远离这一切,但她发现自己并
没有那个能力。
她从来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她只是看着果决,实际上夜深人静想起来的都是金翼大大咧咧叫她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