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有潘纯钧在场,她没往下继续说。
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得先去踩个点。”
“我送你。”
有人殷勤地道。
“不必。”
谢巾豪扭头就要走,却被拽住了胳膊,潘纯钧迟疑地看着她:“你刚说的健康咨询公司……叫什么名字?”
“和你有什么关系?撒不撒手?别耽误我时间!”
“是叫汇星健康管理有限公司吗?”
正打算挣脱那只让她感到不适的手的女人怔住了,她迟疑几秒,问道:“你怎么知道?”
潘纯钧松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迭资料,递给她,然后说道:“我不知道这家公司在你们公安那里拥有姓名是为什么,但是他在我的黑名单里是因为我怀疑……他们涉嫌经营代孕。”
现在是2019年,这时“代孕”
这两个字还没有走进大多数人的视线,是很陌生的一个领域。
因为此时某位女演员还没有出事。
但是谢家的两个女儿对这两个字却不陌生。
因为她们那位早几年常关心她们子宫使用情况的父亲,曾经和她们建议过要两个孩子,为了说服她们不必顾虑生育会造成的损伤,他的几套方案里就包括这条途径——花几个钱用别人的肚子生自己的孩子。
谢剑虹和谢巾豪在听说可以用钱转移痛苦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震动过,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
因为她们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作为幸运的既得利益者,她们也可能沦为产业链上的一环。
只要代孕行业存在一天,所有女性就都是命运共同体。
因为世间的一切是相对的,即便是像谢家这样的家庭,也会因为不是食物链的顶端而有可能是更高一级的利益既得者眼中可转嫁痛苦的对象。
谢巾豪粗略翻了一下那迭材料,是几份把双方责任义务罗列清晰的代孕合同。
她定定神,问潘纯钧:“你什么打算?拿着这迭材料,去报警?据我所知,代孕现在还没有法律明确禁止,我当然也很失望这点。
但确实,这是一个没说可以但也没说不行的灰色地带。”
潘纯钧轻笑道:“我还没那么蠢,就凭这几份没效力的合同去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光靠代孕这一点拿他们没办法的,所以我要打算曝光的点——他们非法买卖出生医学证明,这可是明令禁止的红色地带。”
谢剑虹略带赞许地望向潘纯钧,接着他的话说道:“你虽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倒不是个傻子。
他说的没错,出生医学证明?这可是人这辈子的第一个证。
买卖这个涉嫌伪造、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
而且如果涉及的孩子来路不明,比如是拐来的”
,她目光不经意地瞟了眼身旁的人,继续道:“还可能同时涉嫌拐卖儿童罪,如果数罪并罚且从重判的话,够牢底坐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