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巾豪一路直奔顶楼天台,潘纯钧没有上楼,就留在楼下。
一来他没有执法的身份,不能添乱,二来他想看看能不能在楼下帮到别的什么忙。
他环顾四周,有焦头烂额的消防队员,还有嘈杂的围观群众。
人群在围观,他并不奇怪,凑热闹的人永远都有。
但是他竟然看到有人架起了手机,开始现场直播。
他靠过去,想听听他的直播内容。
那男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手机架在他能平视的高度,左下角的滚动显示不断有人加入他的直播间。
“家人们,谁懂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出门就碰到要跳楼这娘们。
你说你跳就跳吧,你倒是利落点啊,我都站这等她半个小时了,天还挺热的。
您猜怎么着?她坐得可稳了,不知道以为她找了个楼顶看落日呢。”
他还不忘和观众互动:“有朋友问她为什么要跳楼?这我上哪知道去?不过我站这的这半个小时倒是打听出来一些东西,说是她给年纪能当她爸的男的当小三,你想,她才不到二十,正是女人的好年纪。
我这手机不够清楚,她离我太远了,不然我给你拉近了瞧瞧她的脸,听说挺俊一小姑娘。
说是那男的本来都答应她回家和老婆离婚了,前两天又反悔了,她才坐那么高威胁他们两口子呢……”
潘纯钧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地落在他身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挤进了他的镜头:“兄弟,造谣是吧?还是造黄谣,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手劲大,男人想打掉他的手,但是没成功,转而气急败坏地反问他:“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谁和你是兄弟?你才多大啊?”
他上下打量着潘纯钧,忽而放松了下来:“我都够把你生出来当你爹了!
我也不也是道听途说吗?怎么就造她黄谣了?楼顶那女的要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
潘纯钧冷笑一声:“基因不行,爹瘾不小。
瞅瞅你这一米七都没有的破基因,生得出我这种儿子吗?”
男人恼羞成怒:“你和楼上那女的什么关系?我看你和她岁数差不多,该不会她是别人小三,你是她小三?”
潘纯钧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傻缺。”
就在二人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钟铮扛着摄影机气喘吁吁地到了。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潘纯钧为了忽悠他出门言过其实,直到他坐上出租车之后点开了同城热搜。
挂在同城榜最上面的就是丽景大厦,他无意点开了一个直播间,就看到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在和人争执。
钟铮把镜头对准了楼顶,潘纯钧立即把摄影机按了下去,严肃地问道:“你觉得现在是刺激受害人的时候吗?”
钟铮委屈道:“那你让我大老远扛这家伙过来干嘛?你知道多沉吗?”
潘纯钧转而把他的镜头朝向了楼下的围观者,解释道:“自然是要记录一下这些赶着吃人血馒头的面孔了,我要让我的观众朋友和互联网网友甚至路过的狗都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
正是下班的时间点,周围有人匆匆来去本是常事。
偶尔有经过的人稍作驻足停留,或叹口气,或摇摇头,或自言自语句“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
也都属人之常情,属于潘纯钧能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