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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
!
小心火烛!
!”
戌时正是睡意昏沉的时候,各家关窗吹烛,原本都已歇下了,乍一听这报更的动静,都从床上惊醒了。
她之前打更不是这动静,虽说后头缀着一堆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听习惯了也还觉得挺有意思。
今次不知在哪儿受了气,嗓子里那动静,凶里头带着苦,苦里头带着憋屈,憋屈里还带着狠,嚎丧似的。
有好信儿的老百姓推开窗户看人,心里头窝火,刚欲理论两句,就被她飞过来的眼刀吓退了。
“睡你的觉去!
想买棺材啊?”
她还吓唬他们。
众人碍于她是疯子的身份,只能重重将窗户关上。
她也不管旁人死活,就这么绕城干嚎了一圈,转回酆记门口后,仍然觉得没宣泄完心中不忿,竟然打算再喊一圈。
“天!
!”
“天惹你了?”
对门付记点心铺的直棂窗被人从里面推开了,窗里头没灯,影绰绰有道坐在窗前的人影,姜染提着灯笼走过去,映真切了付锦衾的脸。
骤然拉近的光有些刺眼,他偏过头,瞥下一道视线,姜染看他轻袍缓带的装束,猜测他是被她“喊”
起来的。
天没惹她,都是人在造孽!
她心里有股火出不去,憋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受累,背身往他门口一蹲,丢给他一个惆怅至极的后脑勺。
付锦衾看了她一会儿,语气平平道,“让你的人替你打,你回去歇着去。”
更鼓每两个时辰就得喊一次,她就是不多绕这一圈,亥时再喊,也得把他从床上喊起来。
“哪有人,全是废物,嘴皮子利索的都睡着了。”
她后脑勺一动一动的,对着自家门口骂街,又垂下去。
方才她出门时还剩下一个熬夜绣花的童换,不知什么时候爱上的这门手艺,绣得驴唇马嘴依然斗志昂扬。
她那嘴还不如她呢。
付锦衾知道她为什么怄气,昨天她去衙门口闹了一通,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满街都是。
林执处事公正,她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的人,在他面前肯定讨不到好处。
“就因为昨儿没让你埋死囚?”
他问。
“不止死囚,义庄还来了好些个!”
她提起这事儿就要发火,站起来面对他,想到他不愁银子,定不明白这种愁苦,长叹道,“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