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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在左边写了一个付一,右边写了一个付林氏。
姜染从他手里接过来,“付一是你爹,你娘姓林?”
不知道,不姓,不是,管他们是谁,反正对不住了!
付阁主有点糟心,那种铺天盖地,拿对面这个女人没辙,又不能当场掐死的无耐又跳出来了。
带着一种烧完让她赶紧走的心态,点火,烧纸,一张一张往里面扔,她的问题竟然又来了。
“你为什么不跟你爹娘对话?”
他要想对话写信就行!
烧了反而收不着!
付阁主叹出一口长气,拎着她的衣领向上一提,打算把她送回对面去。
事儿没办完怎么能走,姜染抱他大腿,他又不能真把一个姑娘拖出去,僵持片刻之后,姜染开始哄他。
“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呗,坐下,先坐下。”
之后的时间,都是姜染一个人对着火盆念叨。
她说,“付老爷,付锦衾在这边一切都好,您不用惦记,铺子虽然不怎么赚钱,但是您留下的家底也够他赔了。”
她说,“付夫人,您肯定是个绝艳的美人才把付锦衾生得这么好看,乐安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我也喜欢。”
她说,“虽然你们不在了,他依然吃得饱穿得暖,所以不要惦记,你们若是在天有灵,烦请托梦告诉他一声,你们也想他。
他这人别扭,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也是惦记你们的。”
这些说给他爹娘听的话,荒唐又真实,胡闹又认真,付锦衾没告诉她,其实,写过,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写过很多封送往京城的信,一封都没有得到回应。
可她念念叨叨的这些,又莫名宽了他的心。
那些深沉的,无法排解又不愿与人说的往事,悉数败在了她的横冲直撞里。
他看她放在地上鼓鼓囊囊的羊皮裘袋子,主动道,“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她哈哈一笑,“五花马,千金裘,江湖不过一场酒。
上房喝酒去?”
石瓦屋檐,烈酒长夜,就这么一个人,搅碎了最难熬的心思,留下了最好的星辰。
她喝酒也如做人那般不懂客气,拍开盖子便是一通豪饮,付锦衾靠在房上曲起一条腿,闲适地看着,本以为是个酒中豪杰,没想到两口下肚就上了头。
“我师父也是个绝妙的人,你若见她,必然觉得她静渺如仙,轻膳喜禅,但其实我爱看美人的毛病都是跟她学的。
她说世间风月最烂漫,不拘束,不成愁,来了便喜,去了便休,喜欢便看,爱了便留,你说她多疯,我那时才十岁,就跟我讲这人世红尘的妙处。”
“太师父说她混账,她一脸无辜,说明明小时候太师父就是这么教她的。
自在寻乐能忘忧。”
难怪长大了就跑出去喝“花酒”
。
付锦衾失笑,从她手里夺过酒壶,轻呷慢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