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昶回过神。
二人一同踏入府库,不出何昶所料,架上的文书账目几乎已全部被搬空了。
户部并无官员在此,一切就如突然变故,却也是双方的心知肚明。
何昶点了灯,翻看几页残卷。
察觉许鹤山在一旁看着,他轻咳几声道:“其实陛下要查,正大光明些也好。
千人查一账,必然水落石出。”
“陛下初登基,急查税目,天下若知,民心扰动。
这是其一。”
许鹤山替他将灯托着,不紧不慢道,“其二,平明兄以为,朝中几人能为陛下所用啊?”
“许正使,你怎么敢......”
“平明兄。”
许鹤山将他按下去,压低声音,“同门一场,我点到即止。”
“你这意思......”
何昶惊道,“今日禁军不在此,可是另有隐情?”
许鹤山不作答,抬袖将灯盏搁在一侧。
何昶从他面孔上看不出喜怒,持卷的手僵停在半空。
死寂之中,许鹤山从袖中抽出一卷书,缓缓推到何昶面前。
“这是户部的孤账。”
他言简意赅,“在林伯祯避祸前,陛下已将此拿到了。”
孤账......
那本沾满权臣豪族铜臭的孤账,不在户部却在李鉴手中?
有诈。
有诈!
“怎会如此!”
何昶手中的账散了一地,“那......那陛下今日叫我来此作甚?”
“长安皆知陛下要你,你可以凭此投奔端王,但你没有。
我遣人盯了你几日,想必平明兄也没有发觉。”
许鹤山逼了一步,笑道,“陛下说你是个纯臣,劝他别巡盐,这种话现在除了你没人敢讲,不愧是通政司的。
我方才说,陛下可用之人少,可少不等于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