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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弯起腰,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羞耻,痛苦,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脱干净了衣服,站在阳光下,四周的人用一双鄙疑的眼神品评着他。
实在是太不堪了。
容溪垂下来的双手紧紧握住,指尖深深陷进肉里,浸出了鲜血。
皇帝那边派吴公公回了话,依旧召容溪侍寝。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容溪终于可以从内庭监离开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出来的一路上,各色的眼光不加掩饰的打量在他的身上,让他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藏起来自己。
赵昀然为什么不可以替他说一句话,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呢。
夜晚的宫庭依旧明亮,各个殿宇门前高高悬挂起灯笼,一行又一行来往的宫女手中提着明亮的烛灯。
宫中的消息四通八达,皇帝今晚要幸一个宦官,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奇的是皇帝竟要幸一个去了势的男人,这怕还是自赵昀然登基以来头一遭。
宫中众人的心思百转千回,不免都好奇容溪这个宦官长甚模样,有何过人之处。
一路上,容溪尽量将头压的低低的。
容溪被洗干净带到了赵昀然的床榻上,众人退去,容溪才敢抬起头去瞧赵昀然。
赵昀然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眉眼依旧敛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
赵昀然的寝宫很大,光是容溪现在坐的这张床都有冷宫中的那张床三个大。
“陛下。”
容溪轻唤了一声。
“怎么,着急了?”
赵昀然放下了书,嗤笑了一声说道。
赵昀然望向容溪,那个人坐在明黄色的床上,眉眼中皆是昳丽,神情中似有惶恐。
跟初见他时并没分别,漂亮的过分,却总是怯怯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
“不是的。”
容溪立马辩解,急得眼睛都红了。
赵昀然几步走来,到了容溪的面前坐下,一双眼睛在容溪的身上来回看了几圈,他突然笑了,眼睛直盯着容溪的眼睛问,“你知道今天内庭监的太监派人过来,向朕说了什么吗?”
容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良久,点了点头,回道,“奴才知道。”
赵昀然一下子笑了,说,“原来你知道呀。”
“我……”
容溪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旁人也就罢了,可赵昀然竟然也用这件事情来说,来伤害他的自尊心。
第四章
赵昀然的一只手抚在了容溪的脸上,反复摩擦,随后声音带了丝强硬,“容溪,你听着,你既然是朕的人,就不要生出旁的心思。
你年纪已经大了,不比当初,瞧瞧你今天去内庭监被人瞧出的那个样子。
除了朕,还有谁会要你。
至于殷凤年,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吗?说白了,他不过是一时起意,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年岁大了的宦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