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妇人此时此景纵然心有不忿,也会因着主家的脸面息事宁人,断不会怪罪了。
她们俩就笃定了这祁夫人会忍气吞声,所以这般张狂。
但是我可不是一般人啊,我今天可就是来找茬的呀。
阿琢在心里嗤笑两声,整肃面容厉声惧色道:“此等狂徒,在我夫家是要即刻仗打三十扔出门外的。”
转身不等刘氏回应,抬脚进了暖阁,刘氏和她侄儿站在远处愣了一下,连忙跟进去。
之间阿琢进去之后直奔主桌,姜家的老太君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言笑晏晏,身边丫头说道:“这就是祁夫人。”
太君正要说话,却见阿琢二话不说当面就是一拜:“求老夫人做主。”
老太太惊诧之余忙问发生了何事,一边着人赶紧扶阿琢起来。
后赶来的刘氏有点措手不及,不是听建安的人说这祁宗的夫人性情温软么,本该一来就被拿捏住呀,怎么闹到现在这个情形。
就这告状的架势,也该是她泫然欲泣哭哭啼啼呀,可怎么看她肃颜厉色,毫不怯场。
暖阁里热热闹闹一屋子人,除了姜家自家的人外,还有兖州本地的一些官员乡绅的夫人,这些人常年都仰着姜家的鼻息,什么时候见过有人竟完全不给侯夫人面子,都忍不住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刘氏赶紧打了圆场说道:“究竟是子良年纪小不懂事,唐突了夫人,夫人息怒,”
心里怒意翻天,要不是侯爷说今晚务必稳住此人,就凭她也能在侯府喊打喊杀?过了今晚,看你还能不能嚣张。
阿琢丝毫不慌,只要关城没动手,自己必然无虞。
老太太闻知了原委也息事宁人,只说本地本是化外之地,不比建安礼制井然,也请祁夫人宽宏些,饶了侄孙此番,他日必登门谢罪云云。
但是阿琢抱着找茬的目的来的,给什么面子,反正现在场面上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顶着祁家二夫人的身份把这趟水搅混,要闹就大闹一场。
除了深居闺阁的世家贵妇,谁会严守这种严防死守的礼教约束?
她横眉冷对地挺直身板道:“我本来听闻老妇人治家严谨,束人束己,还真是钦佩。
今日此番,可算是大开眼界,既然老夫人袒护侄孙,我也无话可说。
但今日这么多人看着,至少也得当面赔个礼数。”
听她话语放软,刘氏连忙将侄儿叫进来给阿琢赔礼。
那个侄儿在阿琢面前站定,低头奉茶赔礼,嘴角还挂着那抹不正经的戏谑。
阿琢看似要去接那杯茶,眸光一动,却好像不经意打翻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在男子手上,男子惊呼一声,茶碗掉在地上打碎了。
阿琢忽然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好客气的礼数!
让我看看伤的如何?”
说话间一只手抓住男子一只手,须臾之间捞了地上一块瓷片,狠狠一削,一截手指带着血花喷溅出来,
里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只看到男子瞬间已经撕心裂肺地倒地抱着手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