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有自己的执着,真犟起来的时候若他不自己想通,在他腰上栓十头牛也未必能把他拉回来。
转眼就到了十月。
飞云少将军骁勇善战,首战告捷,举国欢庆,与此同时传来了诺布在行军途中病逝的消息。
蒋文凌竹篮打水一场空,诺布没有沦为军妓,却不幸染上疟疾,不治身亡。
“停下。”
孟渔掀帘下车,望着冷冷清清的五皇子府,感慨万千。
前些时日他来这里靖轩王府还是一派繁荣的模样,那时有谁会料到和蒋文峥势均力敌的蒋文凌竟糊涂到中了“美人计”
,断送自己多年经营的大业。
他踩着未扫的秋叶走上台阶,轻扣门环。
开门的是个老管家,说五殿下不见客,请回。
孟渔软磨硬泡才让他进去通报,一炷香后,他如愿地进了府内。
前些天蒋文凌刚遣散府中的下人,如今伺候的奴才屈指可数,人数虽少,却把偌大的皇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稍显冷寂,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管家带着孟渔来到主院前,步履静悄悄地踩在石板路上,他伸手推开主室的门,顺着从门缝泄入的天光走了进去,对着侧卧在窗边软榻上的身影喊了一声五哥。
如今的蒋文凌可以用潦倒来形容,发髻微乱,衣袍沾染着酒气,眉宇愁绪不散,下颌冒出了青色,哪还有从前半点盛气凌人之貌?
他慢慢地坐起身,定了定神望向室内之人,“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五哥。”
“我有什么好看的?”
蒋文凌不领情,凤眸里露出点嘲意,“我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与你脱不了干系。”
孟渔轻声问:“其实无论是谁写那封信,你都会去的,对吗?”
蒋文凌神色不动,“少自以为是,有什么话赶紧说了滚。”
“诺布死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顿时让蒋文凌暴起,他三两步走到孟渔面前,大掌擒住了孟渔的颈,“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轻微的窒息感让孟渔说话有些困难,“五哥,你说得对,好人在这里是活不长久的,但我无心害你。”
蒋文凌双目赤红,咬牙将他掼到一旁,“你跟蒋文峥都是惺惺作态的好手,难为你们编排这样一场大戏。”
孟渔扑在桌面,转身站稳望着蒋文凌,后者用一种极为可怜的眼神盯住他,“你可知道,你为了蒋文峥做了这么多事,你的好二哥却巴不得要你情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