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打断,为什么才想起来要私下聊聊……
是因为听到了那句“快结束了”
产生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悦,还是单纯是因为这句话是由我提出来的,所以你觉得自己的权威得到了挑衅,急于证明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主导地位?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裴彻眼中有闵琢舟揣摩不透的血丝,闵琢舟眼中有裴彻读不懂的光。
他们拥叠在骤雨将至的竹影下,恍惚发现整整五年光阴并非永远,还没来得及真正放任自己喜欢上彼此,就听见远处传来靡靡的结束钟声。
“要是不想聊或者没想好聊什么的话,”
闵琢舟任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眼睛,熟练地拾起了那份通情达理,“咱们先回去?”
没等来裴彻的回应,闵琢舟轻叹一声:“他们要等急了。”
他错身掠过裴彻,没走几步,忽然听见背后那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答应这份协议,因为闵画?”
闵琢舟脚步微顿,在通往前厅的紧窄的小径处兀自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和他对视,笑得格外轻松:“不然呢,总不能是……我从看见裴先生的第一眼起就对你一见钟情吧?”
很有“闵琢舟”
特色的答案,裴彻毫无意外,既不忧伤也不痛楚,因为他本就不是想问这个。
“所以,你也很期待这份协议的结束。”
裴彻没有用问句,他仅仅是单纯而客观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
闵琢舟眉宇间拧过一抹纠结,他认真想了想,这五年里他的确每天都在期待这一份协议的结束,这象征着自他17岁起就被闵行折断的羽翅有了再生的可能,他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自由。
沉吟片刻,他启唇问:“你想听实话,还是别的?”
裴彻有一瞬间双腮绷得极紧,他的手无声握成拳又稳稳松开,再次浸入在一场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闵琢舟直勾勾地看着裴彻,心知无论对他有怎样的感情,他都无法认可这个条约的再续。
“他们真的要等急了,”
闵琢舟尝试去填满这粉饰着的太平,用一种十分温柔的目光提醒,“裴先生。”
不知在哪一个瞬间,那种惯常的、冷漠却精致的贵又气重新回到了裴彻的身上。
他独自将自己带血的手指藏入大衣兜儿里,走到闵琢舟的身边以十足的绅士礼节揽住了他的胳膊,这预示着两人将以家族联姻最完满的形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充满冷漠的和谐,并掺以勿近的虚张声势。
他们走到前厅的大门前,那扇华丽的实木雕花门后面是两个家族的长辈,作为主角,他们已经让这些人等待很久。
“闵琢舟,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在推开大门的前面一刻,裴彻忽然俯身在闵琢舟的耳边说,他冷漠的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但寒霜之下又壅积着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感情:“只要你提出来,我会答应。”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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