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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视四周,看见不少空座位,外加许多双暗暗关注这边动静的眼睛,“事实上,是你们主动坐到我这张桌子上的。”
她挥舞着餐刀,经过黄油润泽的一片银光直指向我,“我知道你的战绩,了不起,但我更了解你的事迹,我不想看着你送死,更不想让你的失误害我丧命。”
拉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有一种隐秘的鼓励和煽动,她显然是感觉到了,口齿愈发伶俐,“今时不同往日,能力不逮等同于犯下战争罪。”
她将盘子一推,站起来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认命地追上去。
余光里我瞥见他将塔利亚留下的脏托盘递过去并说了什么,不可避免引发一场小型争执。
不过这不关我事,我只管盯紧食物和忍受对面拉斯饶有兴趣的眼神,也许我和他被留下总共不过两三分钟,体感却有如一个世纪之长。
布鲁斯回来的时候,他终于用面包抹干净了盘子里最后一点肉汁,与不远处气鼓鼓等待的女儿一同离开——起身时不忘了给我一个他矜持的颔首。
“奥古是石油商人,”
布鲁斯告诉我,“照理说战争对生意有益,沙漠腹地也应当是最后被波及的区域,因此他本人成为一名猎人这件事显得格外蹊跷,大概他喜欢亲力亲为吧。
他也是基地的赞助人之一,所以我们一般不对他提问题。
也别把塔利亚放在心上,她——”
“噢,不,她不会是个问题。
现在我知道谁是直言快语的那个了。”
我没有说出后半句——是寡言少语的人你最应当心。
*
“喂!
你在听我说话吗?”
昔日建材裸露油漆刺鼻的用餐环境与现在我身边富有格调的装潢不可等同而语,我回了回神,“当然,你说到合作伙伴想要绕过你独吞一笔大单子,于是你投其所好送给他几罐陈年怪兽骨粉,却忘记告知他长期服用这东西的后遗症。
很快他便中风下半身瘫痪,公司的一场内讧又消磨掉不少他的精力和财富,再无余力合作,你就在这时出现和对面重新达成了交易。
你已经接手了家族生意七八年,这中间和你有过节的人陆续倒台,他们怎么还不长记性?”
“也省得让我手下留情。”
塔利亚的唇角扬起,“你心不在焉,是下午的节目上得不顺利?不,是早上的集会举办的不尽人意?也不是……啊,杰克·奥斯瓦尔德!
我应该早点猜中的。
你实在忍受不了他,对吗?只怪兽这点上就足够让你和他不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