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沈昭趴在窗台望向窗外,雨滴落在屋檐上,汇成一条小溪,像断了线的珠子,清脆地敲打着石砌的地面。
自从上次寿宴分别,她已多日未见崔颢。
哥哥闲来无事就会讲崔颢的事,称父亲已经说服孙尚书一同上奏,提议整肃军队。
军营乱象一直是弘治帝的心腹大患,此奏一经上报,当即就被采纳。
没几日便下达圣旨,立秋之后在京城阅兵,轮番检验各卫所的统兵作战能力。
阅兵的旨意下达后,各州府又出现了新状况,盗贼激增,沿海倭寇横行,地方卫所连连吃败仗。
崔颢的第二个提议顺势被提上弘治帝的案头,在要冲之地增派按察使,监督地方军政。
经过几次朝会商议,弘治帝决定在要地增设兵备道,一方面加强分巡道、分守道的军事职能,操练地方卫所军队和民快,缉捕盗贼并镇压民乱。
另一方面将提刑按察使司派驻到地方整饬兵备,管理卫所兵马、钱粮和屯田、巡视江湖防御等。
虽然几次奏折都是由沈尚书和孙尚书联名上奏,但也署了崔颢的名,崔颢再次走进弘治帝的视野。
陛下频频召见,他的军事才能备受认可,一跃成为朝中最炙手可热的青年官员。
沈成安的原话是:“京中官员多是纸上谈兵,真让他们说兵患,没几个人能讲的清楚,而且就算他们清楚也多数不敢说。
阿昭,你不知道,当崔颢在大殿上说出占役、虚冒、军官敲诈、富兵行贿免兵役才是肘腋之患时,所有官员均哗然,尤其几位勋贵脸都黑了。
但我觉得他做的对,军权问题关乎国家的治乱兴衰,卫所一旦掌控不好,就会如脱缰的野马,导致国家大乱,百姓也跟着遭殃。”
沈昭担心的问:“他这么做会不会太扎眼,能不能被人嫉妒陷害啊?”
“嫉妒自然少不了,但有崔太傅和父亲护着,孙尚书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现在和我们是利益同盟,自然也会照应,虽然眼下难了些,却还过的去。
阿昭,崔颢是干大事的人,他有领兵打仗的经验,精通国政律法,他若真能成功,兴许会立下不世之功,我都替他骄傲!”
沈成安丝毫不掩饰对崔颢的欣赏,有这样的妹夫,他与有荣焉。
此时,窗外的细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沈昭的思绪也不自觉地飘远。
正当她出神之际,春白过来禀报:“小姐,言小姐来府里找您。”
沈昭诧异的问:“外面还下着雨,她怎么冒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