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家父母均在机关单位就职,平时很少去干涉段虹青的私事。
即便是上学期间,段虹青的成绩不够他们在同事间炫耀,他们也从来没有因为分数而说过什么。
只要道德品行没问题,怎么过都好。
他们的期望始终没有变过,一如段虹青来到世上和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做一个善良、快乐的人。
即便此刻说着严肃的话题,他们的语气也是温和的、平等的,提出建议,并划定他们所认为的最基本的自由范围。
段虹青没有当场就回复这个问题。
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才算准确,她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地敷衍父母。
那天段虹青离开时,天还亮着。
她一个人在小区里走走停停,思考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结论,最后又全部推翻后从头再来。
不知不觉,她从小区最东边绕了一大圈,到了最西边,再多走几步路就能林也父母家了。
没错,他们以前住在一个小区,毕竟是除了幼儿园,他们一直在共同的学校的上学,所以两家在同一个学区房买房再正常不过。
在她和林也的关系没有进阶前,林父林母对她就很好,尤其是林也的衬托下,简直是比影视剧里善解人意的优秀中年代表更胜一筹。
但她失忆后,总觉得辜负了什么,所以有意或是无意中,的确在减少和林父林母见面的次数。
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了。
脚边有小石子,段虹青往路边上踢了踢,防止有倒霉蛋的轮胎被扎到泄气。
原地蹦跶了几下,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段虹青一股脑冲了上去,一直到林家门口。
刚要按门铃,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就来了,又火速乘电梯下楼。
楼道门一打开,一股冷风刮过,冻得段虹青一激灵。
没办法,段虹青只好先原路返回,因为车在家楼下的停车位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得开车去买。
返程途中,段虹青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段女士您好,我这边是夔槐新月如梦大酒店,之前您和林也先生有在我们这里预定过一场婚宴,几个月前林先生申请了延期,但现在距离到期日也没多久了,我们给林先生打电话没打通,想问一下您和林先生是否需要我们在到期日当天提供服务呢?”
段虹青一怔,她根本不知道延期的事情,甚至婚礼相关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不好意思,他应该是在开会,要不你们明天打给他吧,我不太清楚。”
段虹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草草结束了和工作人员通话。
段虹青忽然就觉得哪里都不自在,感觉事情一下子堆积到一起。
扪心自问,她确实有在逃避,总想着不去考虑任何事,就这样每天打打闹闹逗逗嘴挺好。
她选择了安于现状,无所顾忌地关上现实的窗户,不去考虑周围人等待中的热切和渴望,总在安慰自己,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七年间发生的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她的确因为这样过得很好,每天傻乎乎地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