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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熹王审阅的吗?”
容诀拎出一份吏部的折子给他看明白。
小公公登时笑道:“督主,这份不是。
从昨日开始吏部的折子就转交由了七殿下批阅,可是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你自己不会看?!”
容诀勃然变色,将折子一扔在那公公脸上,“熹王如今忙到连吏部的折子也没时间处理了吗,要交给七殿下。
既如此,其他各部的折子也一并分出去好了。”
那小公公闻言两腿一软,飞快伏跪在地,言辞恳切解释:“督主,不是这样的!
这折子是奴婢送给七殿下处置的,奴婢是奉命——”
容诀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容置喙呵断他道:“不上规矩的东西,六部政务也敢动?!
熹王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既然喜欢擅自做主,从今儿起你就去辛者库当值吧,依咱家看,那里最适合你。”
那公公闻言人都傻了,瞪大眼睛颤颤巍巍辩驳,“奴婢是大皇子的人,就算您是司礼监秉笔,也不能随意处置奴婢。”
容诀一听,哂笑乜他,“大皇子的人?咱家且问你,你是不是内宦?是,咱家就有权处置!
便是咱家管不了,单就这事捅到你主子跟前,他也保不住你。
如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小公公瘫在地上,双眼发直目光涣散。
竟是被容诀吓丢了魂。
“拖出去。”
容诀头也不抬地吩咐,旋即继续审阅批红下一份奏疏。
司礼监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立即将人拖将出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碍了容诀的眼。
见状,其余送奏折来的公公无一不惴惴惶恐,生怕容诀骤然发难,将他们一并发落了。
众人如立针毡地等待头顶悬挂的无形铡刀斩落,然而,容诀始终神色平和,不置一词,大致看了他们送来的折子体量一眼,便将人打发回去了。
众人离开司礼监,跨过门槛,才惊觉后背的里衣都洇湿了一层。
恍然大悟,是大皇子身边的公公不知何处得罪了容诀,逢此大祸,与他们并无干系。
众人放了心回去复命。
却说大皇子的人被容诀发配去辛者库后,他也不好再在明面上和殷无秽结交攀扯。
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他手下职务众多,想拉拢殷无秽,帮衬他承人情多的是机会。
一个公公而已,不过是个试水的玩意,不值一提。
相较于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容诀的态度更为重要,看他如此反应,大皇子彻底放下了心。
也不晓得七弟两次出宫是怎么跟这一位共事的,竟惹地对方如此不假辞色,半点面子都不给。
他自然想不到,他的手下胆大包天犯上僭越,害得容诀被迫委身在侧门后被殷无秽用那样难为情的姿势抱了近一刻钟,这让向来高居上位的东厂督主如何能忍,且这没规矩的东西胆敢翻看殷无秽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