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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吟吟地看着阿斯尔的侧脸,男人亦偏过头来看他。
烟花仍在不停地砰砰绽放,斑斓的光影落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视线一相触,心跳就跟着紊乱起来。
不需要任何话语,他们自然而然地吻在一起,高挺的鼻梁错开,鼻尖蹭上对方的脸颊,温热的唇紧紧相贴,情不自禁地唇舌纠缠。
这是一个几乎不带任何情欲味道的亲吻,刚才还在想着那种事的阿斯尔,此刻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和谢晏更加亲近,亲昵地享受这片刻只属于他们的时光。
一吻终了,谢晏差点没喘过气来,脸色憋得微红,眼底也氤氲起水光。
他望进阿斯尔的眼眸,在男人浅金的眼底看到同样的隐秘欲望。
烟花已经燃尽,该看的都看过了,谢晏决定给这美好的一天画上完美的句号。
他起身拍拍衣摆,眼神闪烁,略显扭捏道:“我们回去吧,回帐子里……”
阿斯尔立刻会意,忙不迭连连点头,主动裹起地上的毯子,同谢晏去牵套在附近的白马,一道回到主帐。
谢晏要先洗澡,趁着等烧水的功夫,他又拿出一样东西给阿斯尔看。
是一张纸,厚度很薄,表面已足够光滑平整,只是技术所限,仍有些天然的泛黄。
那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写,阿斯尔不明所以,便见谢晏端来一盏油灯,隔着一段距离将白纸放在火上。
神异的事情很快发生,只见那空无一物的纸张上忽而浮现出鲜明的字迹,赫然是阿斯尔的名字。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反复看那纸又看谢晏,仿佛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小心翼翼地问:“谢晏……这是‘神谕’么?”
谢晏看着阿斯尔那认真的神情,没忍住哧地一笑,摆手道:“就是一个小戏法,你也可以试试看。”
说着便拿出一张新的白纸,并一支狼毫做的毛笔,让阿斯尔蘸他放在矮桌上的一碗透明“墨水”
来书写。
用水来写字,晾干后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阿斯尔想不明白,但还是依言照做,他想了想,提笔写下两个字符。
浅淡的水迹很快风干,谢晏捏起那张纸,又将它置于灯火之上,缓缓加热。
随着温度升高,纸上的笔迹再次显现出来,原来阿斯尔写的,正是谢晏教过他的,自己的名字。
自从熟练掌握赫勒语后,谢晏已经很少再用原来的汉字了,就连这个名字,他也只写给阿斯尔看过一次。
端正的两个简体字,让谢晏看得莫名眼眶发热。
他抬起眼皮,向上看了看,随即笑意如常,向一脸惊讶疑惑的阿斯尔解释道:“这‘墨水’是我用酸果子的汁调的‘弱酸水’,任何酸都有腐蚀性,被弱酸腐蚀过的纸,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变化,但着火点会比原来更低,所以只要一加热,就会变黑,写上去的字自然就出现了。”
“还有,今天给你看的‘炸药’和‘烟花’,也不是什么神术,只是几种物质的‘化学反应’……”
谢晏接着说下去,他很清楚,阿斯尔或许并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在这个时代,他在某种意义上注定是孤独的,但他就是想说给阿斯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