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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下,他估计看不清我,但还是一直伫立在阳台上,直到连我都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这次出发,我们把随身带的几乎所有财宝都丢给了莱昂,为了减重,只留下了两根小金条。
亚瑟称路过里斯本时管佩德罗再要点钱就好了。
不难想象,亚瑟是极其出色的骑手,称他为不列颠马术第一人并非赞誉,可以说就是历史意义上的事实。
上马做准备时,他问驿站老板要了根红色的布条,并紧紧将我绑在他身前。
我本以为这是双人骑马的正常流程,但看到老板面露难色时,才察觉到大不对劲。
我紧贴着他的腰腹,害臊不安地扭过头问他:“你确定要这样吗?”
“要是你掉下去可就直接摔成肉酱了。
我都来不及捞你,玛姬。”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戏谑来。
“我以为你问我会不会骑马,是想让我们一人一匹呢。”
“你的马就算长出翅膀来,也跟不上我。”
亚瑟不屑一顾地说,“行了,你再有意见,上路之后也就没话说了。”
亚瑟是正确的。
当我们疾风般地在林间小道奔驰时,我几乎压抑不住惊呼,更别提再抗议什么了,甚至无比感激这根红布条。
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感受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和马身的震动,还有亚瑟的朗笑声。
他称自己许久没骑马了。
这实在不是一段美好的经历。
好在马也受不了这种强度太久,我们时不时下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活动活动筋骨。
然后我们上马,再由亚瑟将我绑上,继续在小路上疾驰。
不知这样的休息反复进行了几次,总之,在我们换了两匹马后,我已经感觉自己空余一具散架子的躯壳,灵魂都要在路上跑丢了。
然而在经过一整夜、跑崩溃了三匹马后,亚瑟却是越来越精神勃发,他盛赞清晨的空气多么清新,日出多么壮美,但我无暇欣赏了,只觉得眼前发黑。
“还有多久…到?”
我有气无力地问。
“穿过这篇树林就到城外了。”
这个骗子,我们统共三次穿过了他所说的“马上就到”
的树林,把我和马都累得直哼哼,亚瑟才大发慈悲地让我们慢走最后一段路。
终于,我们看到熟悉的葡萄牙国旗在宫殿顶端迎风招展。
于是亚瑟又精神抖擞,不顾我的抗议,驾着马,全速朝奎尔兹宫奔去。
大西洋篇-1
皇宫的守卫远远见了我们,便打开宫门放行了。
几分钟后,风尘仆仆的我们又见到了佩德罗殿下。
虽然也就半个月不见,但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跳过客套话,先告诉我,船在哪?”
亚瑟跳下马,摆摆手说,堵住了佩德罗一连串的问候。
“你们到的也太快啦,两个人比一个人慢不了多少,邮差也才在几个小时前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