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仿佛看到了拭待嗜血的恶魔,她想也没想,拔腿就跑。
倪保昌气到想发癫:“老子的羊真的丢了,我可操你妈的!”
他抬腿就追了上去:“贱货,狗操玩意儿,你他妈给我站住!
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刘婶家距离他们就一百来米,倪雀朝着刘婶家的方向拼命地跑。
她边跑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怕倪保昌像刚才一样拿东西砸她后脑勺。
她不可能再承受得住那样一下。
还好,一路上没什么可供倪保昌发挥的,一些小石子他也不至于特意停下来去捡。
倪雀飞快地跑着,丝毫不敢停。
她一定要躲过今晚。
倪保昌没有缘由的撒酒疯都令人心生惧意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丢了家里的羊有损他的钱袋子了。
倪雀丝毫不怀疑,但凡倪保昌今晚能揪住自己,她今晚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倪保昌喘着粗气,跟在后头疯狂地追,嘴上骂嚷不止,一副今晚誓死不会放过她的架势。
倪雀呼吸急促,心跳怦怦,加速地跑。
离刘婶家近了,她想大声喊“刘婶”
“刘叔”
,可是一张口,嘴里灌了口风进去,竟一时没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刘婶恰好从屋里出来了。
她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正跟人通着电话,嘴上还在说着什么。
刘婶看到她,指着耳边的手机:“丫头,丫头,你的电话!”
倪雀耳边只有汹涌的风声,她没有听清刘婶说了什么。
她跑过去,抓住刘婶的衣角,躲到刘婶身后。
倪保昌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最败坏最没人性的一面,都招呼在了家里人身上。
对外人,他向来有几分顾忌。
得罪一个外人,可能得罪的就是人家一整个家,这点他一贯算得清楚。
刘婶挡在这对父女中间,一只手张开呈保护倪雀的姿势,一只手还举着手机,她回复着耳边的电话:“好,好,在呢,在我边上了,我让她接。”
刘婶把手机递给倪雀:“丫头,你们老师的电话。”
倪雀尚处在惊惶之中。
接过电话时,她那绷着的大脑还不忘想到,她在校登记的是倪保昌的手机号,老师的电话怎么会打到刘婶这里。
等她把手机放到耳边,低沉而熟悉的嗓音通过电磁波传来时,倪雀脑海中骤然“嗡”
的一声响,像是有人在她绷紧的那根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她听见江既迟不可谓不焦急地问:“倪雀,你还好吗?”
救星
周末放假,学校里没什么人。
从省城师范来的那帮子实习老师早就计划好,周末要在操场上搞一场嗨翻天的自制烧烤。
周六有人外出有事,就择了周日。
大家都知道冯子业有个过来青螺镇采风的好友,上周五还给冯子业代了一天课,都已经混过脸熟了,便和冯子业提议让江既迟一块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