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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雀本来还有些拘谨,但她们亲和力都太强了,属于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距离感,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被无形消解,倪雀逐渐自在起来。
她们知道倪雀身上有伤,不舒服,没围着她太久。
散去后,只剩林杳一个。
林杳手里拿着一个云南白药的气雾剂,她拉上床上挂着的帘子,说:“不是腰上有伤吗?来,我给你喷点药先。”
倪雀想到自己刚才洗澡时透过镜子看到的腰部淤血,实在是有些丑陋吓人:“我自己来可以吗?”
“害羞啊?”
倪雀抿抿唇。
林杳将气雾剂放到她手里:“那你自己来,这个用起来也容易,不会有自己喷不到的地方。”
“谢谢林老师。”
林杳稍稍换了个坐姿,目光柔和地看着倪雀:“倪雀,稍微打扰你几分钟时间,咱们聊聊?”
倪雀知道她这是要问话了:“嗯。”
“我是想问你,今天具体是怎么回事?你爸爸为什么要打你?”
在刘婶家的时候,已经答应要说了,倪雀也不好再闷着,只沉默片刻,就把家里丢羊的事情说了。
说完她又补充:“我爸爸就是喝多了,如果没喝酒,他不会那么吓人。”
林杳沉吟片刻,问:“但是丢了羊,即便他没喝酒,他应该也不会放过你吧?”
倪雀没说话,算是默认。
“在去你家之前,我们给年级主任打电话问你家的地址,电话里,他跟我们说了一些你家里的情况。”
倪雀垂眼,说“嗯”
。
“他没说很多,我们也只是了解到一些简单的。
你妈妈她……”
林杳停住,倪雀很自然地接道:“她是逃走的,在我读二年级,九岁的时候。”
她慢慢道:“她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常年被我爸爸家暴,不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落下了很多病根。
如果她不走,她可能会死掉的。”
林杳从前就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在上演。
可当她近距离地面对这样一个故事中的参与者时,那种被个体苦难攫噬住的感觉,她才算比较切肤地感受到。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钝痛感。
林杳不由静默,过了会儿,问:“她走了之后,你呢?”
“我……还好,”
倪雀顿了顿,似乎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才继续,“我爸爸虽然不喜欢我,但他对我,没到对我妈妈那么可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