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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搅得倪雀心中纷乱一片,以致于后半程她和林杳聊天也聊得心不在焉。
挂断电话后,“是江既迟资助她”
的这个猜测始终盘桓在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怎么也挥散不去。
其实,退一步讲,就算江既迟真是资助人,那他一共资助了十个学生,她不过是恰巧在资助行列罢了,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自己何至于被这么个猜测搅得如此心乱。
倪雀最后想,等她有空了,还是要去找杨校长求证一下。
*
打工的日子很是单一机械,却也过得足够快,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倪雀收到了第二笔工资,加绩效一起,三千多。
回家的路上,倪雀心中愁闷又不安。
倪保昌对她发工资的日子一清二楚,这笔钱肯定会被倪保昌盯上,或者已经被盯上了。
现在这份工作是倪保昌帮她找的,算是回报他这一点,倪雀打算给他五百块,多的她一分也不愿意。
虽然有人资助她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但那怎么说也是别人的钱,除非不得已,否则她想尽可能少地动用那笔钱。
如果有朝一日能知道对方是谁,抑或能见到对方,她得还这份恩。
所以她还是得尽可能地攒钱。
到了家,意料之中地,倪保昌让她把七月份的工资转过去。
倪雀在手机银行上操作完,说:“转了。”
倪保昌喜滋滋地打开短信提示,下一秒脸色一变:“五百?”
倪雀已经做好了他可能发狂的心理准备,她说:“就五百,工作是你帮忙找的,算是答谢费。”
倪保昌今天没喝酒,不至于丧失理智,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发现自己的将得利益受到损害时,火气上头:“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
倪雀冷静地说,“钱是我自己挣的,我要攒起来读书。”
倪保昌:“你平时不是挺会乖装吗,怎么突然不装了?”
倪雀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
倪保昌往她的方向走:“真尾巴露出来了?这是学上了你妈那一套呀?”
提及李清涟,倪保昌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可怖,声音也愈发森然:“我就说呢,你果然跟你妈一个样。
你到底是想读书啊,还是单纯想摆脱这个家啊?”
倪雀往门口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想读书,正常去市里读高中,去外地上大学,和别家的小孩一样。”
“然后呢?读完了躲得远远的,和这个家再没瓜葛,就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