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以,你的防备心太重了。”
苏以刹那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的防备心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后天产物的堆积。
尤其是在他出车祸失忆后,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父母亲人瞒着他的过往,不肯多袒露一个字,朋友对于相处往事轻飘飘揭过,佣人司机被收买了个遍,只能沉默着闭嘴,只字不提。
但后来,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汇集在一处,慢慢重合,又变成了近乎一致的话。
“你现在就挺好的,过去的就随它过去吧。”
他不是不懂他们眼中的好是哪个好法,只是痛快被欺瞒的感觉。
而他苏以清楚,拥有完整记忆的他,才算得上是完完整整的他。
苏以怔愣好一会儿,才在段佑叫魂似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
他就看着段佑跟确认弱智似的,两根手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了七八下:“这是几?”
苏以顿时感觉,自己若是理了,没准就会被同化成第二个弱智。
只是他盯了那两根伸过来的手指两秒。
跟打了蜡,覆盖着抹了好几层粉似的,照在灯下,亮得晃眼,也白得惊人。
心底萌生出了些好奇,他突然间,就有了要将指尖摊在手心,细细打探一番的想法。
等回过神来,手已经先脑子一步伸了出去,指尖笼上凉意时,他跟段佑两人都愣了一下。
段佑没等苏以抽回去,就牢牢把手给扣了上去,还是十指相扣。
慵懒的声音听着格外欠揍。
“没事,不打紧的,老公让你摸,随便摸。”
这一次苏以没有任何行动,他是个很识相的人,力气上敌不过,就干脆了当地放弃了挣扎。
他重新闭上眼睛,只当掌心里握着个冰块。
只是冰块格外不老实,没几分钟,总要摩挲一两下,勾得心里直发痒。
苏以刚一睁眼,额间紧接着就落下冰凉一吻。
段佑显然还没意识到自身的问题,只道:“醒了,不怕哈,老公一直都在。”
苏以:……
请某位一直不干人事的摆请自己的位置,我失眠到底是因为谁啊。
正准备重新闭眼时,苏以得到了一句回应的话。
“来这里补充一下能量。”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想起来,段佑回答的是他之前所问的问题。
苏以没张口说出一个完整的滚字,额头又是吧唧一口,听着声音还挺清脆。
掌心的凉意撤了回去,流氓认真道。
“能量补充完毕。”
苏以:???
他没了抨击下去的欲望,因为某人很擅长拔高立意,将此定义为欲擒故纵。
他想再撑几个时辰,看这人究竟会做什么妖,但没过十分钟,睡意加重,眼皮上跟坠了千斤顶似的,如何也睁不开来,也就于此作罢,干脆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