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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绕到建筑的背后,但范书遇走了一会儿,目光却被一旁的绿色吸引。
远处有很幽微的火光,他能看到一大片黑漆漆的森林,只有光亮之下才分得清是绿叶。
范书遇往那片森林走。
他恍恍惚惚间好像能听到海浪声。
脚底下的泥土有些软,范书遇低头,他看到森林里有一条小路,这条路的尽头被层层迭迭的大树遮蔽了。
但是范书遇大概能猜到这是哪儿。
鼓生给他放的录像里,就有这样一片森林。
森林的尽头.......是祭祀场。
他并不打算深入森林。
范书遇看着头顶黑压压的,被风吹动时还会摇晃的枝丫,他绕了几步,找到一处空地。
夜晚的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吹得范书遇的发丝都扬了起来,渐渐地盖住了他的耳朵和眼睛,他蹲下身。
这已经是范书遇被困在亚特兰蒂斯的第四天了,天一旦亮起来,他就要为海神跳舞。
寂静。
静得让人只能听到心跳声。
“.....小白告诉我。”
范书遇突然开口。
他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就这么蹲着,面前是空空荡荡的平底,几根枯黄的草焉头巴脑地翘着,地面甚至有些皲裂。
“....人死后的七天内,魂魄都会游荡在世间。
如果没有人怀念,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
范书遇又想起自己在贫民窟里见到过的场景,老婆婆蹲在废墟边上,手里烧着纸,嘴里面唱着歌,咿咿呀呀,有牵有挂,泪如雨下。
那歌声悲渺,风一吹就散了。
范书遇叹了口气。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垂眸,声音很小很小:
“你我来去一场梦,酒落一滴到九泉......”
“此去长眠不复醒,惟愿英灵登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