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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风少寒气,天晴了好几日,渐渐有了回暖的架势。
燕衡换掉了厚重的外衣,着一身稍轻的黑裳。
他懒得佩冠,便随手扯了根发带束上,落发给人几分缱怠的意思。
他上马车前,特地将目光投向骑马而行的谢承阑,后者却怎么也不予以反应,他只得作罢。
直到马车拐过两个街时,他忽然撩起车窗帘子,打量一眼红鬃马背上坐得板直的谢承阑,戏谑问道:“谢兄,我听说你昨夜未睡?”
谢承阑目视前方不给他眼神,“嗯”
了一声以示回应。
燕衡手肘搭着木窗,若有所思道:“可是我梦游了?”
“不曾,王爷想多了。”
谢承阑答道。
梦游没发现,梦话倒是有。
尽管不确定是与否,但谢承阑十分笃定地将那些个胡言乱语归于梦话了。
燕衡狐疑道:“那你为何大半夜出去打拳?我当昨晚怎么惹到你了,你气不过呢。”
谢承阑随口道:“睡不着,认床。”
“啊?”
这一声疑惑低语是他身后的邓钰宸发忍不住出来的。
谢承阑侧首乜他一眼,他便识趣地收起了异样。
不知道燕衡发没发现他们的动作,总之是意味深长地“哦”
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反正两人没再搭话。
就这样僵了半天,燕衡也没有要放帘子的意思。
尽管谢承阑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但余光还是能瞥见。
他被燕衡看得心里发毛,有些生硬地说:“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了,还是放下帘子待在里面吧,这风虽不烈,但吹久了也受不住。”
燕衡斜靠窗门,反手撑脸,好整以暇道:“谁说我没事了?”
“那王爷还要说什么?”
燕衡偏头朝向邓钰宸,扬了扬手示意退下。
邓钰宸识相地调转马头,去了另一边。
等不见马屁股,燕衡才收回心思道:“谢兄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谢承阑一脸疑惑。
“昨晚你不是问我,你要做什么我才肯告诉你那些事吗?”
燕衡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思。
若不是长了这么张脸,就该用小人得志形容了。
他悠悠然道:“我昨晚可全盘托出了。”
“王爷这是要我给以报答了?”
谢承阑明知故问道。
他就知道,昨晚说的都是屁话,重点还是在这半句。
不过燕衡这通话他听着十分不舒服,总感觉自己这是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