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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荔园马道,便是官道。
官道挨着黍水铺展,与河道隔了数十米远,平坦开阔。
贺灵朝纵马飞奔,腰间锦囊坠着流苏飞舞。
不看方向,不辨路标,只沿黍水一路向前。
广袤的重明平原上,低矮的丘陵起伏间,这条长八百里均宽三十丈的河流片刻不息。
校书在河上设馆舫,骚客沿岸诵诗文,河底埋着无名的枯骨,河边飘着柔美的民谣。
曾有大战在此发生,战火烧干土地,也有无数船只牛马商队来往,在废墟上重建城池。
自北人南下垦荒以来,稷州千年历史沉淀于黍水不绝的浪滔。
“今日天气好,只当跑马也痛快!”
贺灵朝高亢的声音散落在迎面涌来的风里。
“是啊,一个多月没这么跑过了!”
身后跟着西北回来的兵,骑的都是错金山下跑出来的马,把宣京的禁卫们甩开了一截。
军汉子心生骄傲,“果然还是我们的马好!”
这倒提醒贺灵朝了,呼出一口气,“平叔,等一等他们吧。”
马儿们减缓速度,迈着蹄子,开始啃青草。
周围可见稀稀落落的土房,贺灵朝估摸着一气跑出了近二十里。
日头渐渐西斜,禁卫们追上来。
贺灵朝缠着缰绳的手却是一顿。
前方数百米远,一条混着尘土的线快速放大,黄马背上,皆是深棕短褐配长刀的汉子。
“列阵!”
贺平吼道。
此回出行只带了半数人,十余人马不过片刻便分散合拢成锥形。
贺灵朝左手攥紧缰绳,压低身形,右手握住挎在马鞍上的刀柄。
众人随他一般动作。
“刷”
地一声,长刀一齐出鞘。
“随我迎敌!”
马蹄轰隆,整队人马如掷出的尖刀一般高速冲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