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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杖金光已全都涌进了谢仞遥体内,但随着顾奴的动作,又开始从他身体里溢出,金光沾上顾奴,顾奴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
谢仞遥此时就像一个盛满水的罐子,经不起一丁点地晃动,顾奴只能感谢仞遥的眼睫颤得越来越厉害——他情况很不好。
不知道谢仞遥能不能听见,但顾奴还是在他耳边呵道:“师兄,识海万不能丢!”
黑衣少年的刀又劈了过来,顾奴一手揽着谢仞遥的腰,最后一点灵力放在双腿上,转瞬就移到了数丈之外。
他脚步如鬼魅,侧身与一人擦肩而过时,顺便抽走了他腰间别着的剑。
他后背抵着剑主人的后背,就这么灵巧地转了一个圈。
黑衣少年的剑已经朝他后背劈了过来,顾奴目光沉静,没有丝毫慌乱,他手往后一扬,剑被他架到背上,挡住了黑衣少年的一劈。
古刀劈到剑上的时候,顾奴顺从地受了黑衣少年这一击。
他肺腑皆是一痛,识海被激的震荡,但随着手顺着这力道松开,剑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顾奴揽着谢仞遥,就这么被黑衣少年的灵力送出了数丈的距离。
王闻清就在不远处朝他们赶来,他照看着两个孩子,挪动得不快,顾奴十二经脉灼烧,呼吸都如刀割,但面上不显,脚步丝毫不停,朝王闻清奔去。
但却在下一瞬停在了那里。
顾奴硬生生地停在原地,眼皮掀了掀,看着拦在对面的人,片刻后笑了笑。
他是很俊朗的眉眼,哪怕平日里不怎么有表情,但身形板正挺拔,剑眉星目,一眼看上去也是人群中最打眼的。
这样的人笑起来应当是很让人喜欢,但此时宋阳秋见他笑,却莫名地觉得脖子有些凉,像黑夜里被野兽叼住脖颈。
他下意识地避开这道目光,去看顾奴怀里的谢仞遥。
谢仞遥抱着金杖闭着眼,睫毛簌簌地垂下,金光环着他纤细的身影,他像顾奴怀里一方端正的神像。
只有盛不住的发稍显凌乱地坠下来,一半散在顾奴肩头,另一半隐隐绰绰地遮住了他半张脸颊,衬得苍白面容上的唇红得厉害。
“把他给我,”
宋阳秋目光从谢仞遥脸上回来,看向顾奴,“我可以放你走。”
顾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又大了些,他将舌尖的血腥气吞下去,学着谢仞遥刚刚的语气:“滚。”
他身后,黑衣少年也追了上来,他不像宋阳秋这样乱费口舌——少年手腕一转,手中的黑刀以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朝顾奴腰间扫了过来。
他这次离得太近,顾奴无法,只能转身来避开,黑衣少年岂能让他如愿,他见顾奴转身,扫向他腰际的刀刃猛地向上一抬,就要划破他腰腹胸膛,直指他喉咙。
本是质朴刚劲的古刀,在黑衣少年一扫一仰之中,竟露出些鬼魅般的妖邪之气。
顾奴顺意想往后退,但身后是宋阳秋的剑,他到底躲避不及这一抬,眉眼一压,空着的手伸出,就要空手去摁刀刃。
他的手却没碰上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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