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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中黑色的玉滴船票递给长宁宗弟子。
长宁宗弟子接了票,勾着头在灵纸上划了一道,递给了谢仞遥一个白色的玉牌:“你住五层,往前走是楼梯,进去吧。”
“对了,”
谢仞遥结果玉牌后还没有走远,就听到长宁宗弟子问他,“见过一个红发老头带着四个人吗?其中一个格外好看。”
谢仞遥拢在袖子里的指尖拨着玉牌玩,闻言弯了弯唇,回过身温声回他:“未曾见过。”
*
谢仞遥的玉牌上刻着“九十”
两字,他上了五层后一路顺着廊檐找到了第九十间房——房间不大,除了窗户下一张小小的桌子外,就剩下一张“孤苦伶仃”
的床。
连个衣柜都没有。
谢仞遥摘了斗笠放到桌子上,刚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就听到了两道轻叩声。
不是房门,声音竟是从床里传来的。
谢仞遥微微侧目,看向了床。
似乎是知道他的反应,轻扣声急促了些。
谢仞遥这才听清是指尖扣墙壁的声音,一条飞鱼船一趟能带两万多人,房间挨着房间,稍微做点什么,隔壁都能听到。
谢仞遥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贴去,特膝盖刚碰到床沿,就听到一声:“师兄?”
是顾渊峙的声音。
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贴着墙壁,从缝里荡悠悠地攥到了谢仞遥耳边,让他愣了一下,也让他放下了满身警惕。
谢仞遥也学着那边爬上了床,贴着墙悄声道:“这么巧,你怎么住在我隔壁?”
他这声音太煞有其事的小心,惹得顾渊峙一声轻笑。
另一间房间里,顾渊峙半靠在床里面的墙上,长腿极为闲适地搭在床沿边。
他眸色半敛,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时瞧上去竟有些震人的邪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奇异的割裂,是谢仞遥最喜欢的正经乖巧:“也许是我和师兄有缘分吧。”
“哦,”
谢仞遥听到他这话,又问,“那你知道师尊和小岫在哪个房间吗?”
顾奴拨着房牌下坠着的流苏穗,动作像是挑逗:“他们在三层八十三房。”
“师兄,”
谢仞遥听到顾渊峙的声音从薄薄的远方传来,“卫松云不愿意跟着我,去找师尊了。”
谢仞遥一愣,下意识地问:“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师兄,我不欺负小孩,”
顾渊峙右手掌心打开,左手一松,玉牌就落到了他掌心里,被他修长五指轻易攥住,“他自诩读书人家的小孩,跟着我这种奴隶出身的莽人,算是折辱,自然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