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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路上确实发现了零星的脚印,但惊喜之余也不乏开始恐慌——那位驾驶员显然比他们快了不少。
从那次谈话之后,队伍里更多的便是长久的沉默。
在此时,他们已经对彼此、对自己无话可说,只有单纯的目的牵引着他们前进。
耳边可以听见的只有被踩碎的落叶,脚深埋在雪中又再次拔出与衣物摩擦的合奏。
到了深处,连禽兽的低吼也消逝了,或许这里也没有国家来到,眼前能见的只有树木与其枝叶。
就是天空也似乎变低了,德偶尔抬头看见那叶缝间微弱的光芒都深感绝望。
因为一次杀狼,美的手臂上生了几条浅浅抓痕。
本来众人还想看一下伤口,却被他一句“别搞笑了,我连感觉都没有”
而挡了回来。
法几乎每晚都会吐槽这片一望无际的树林,说它们害得他不能看见星星或极光。
德最开始还配合地安慰了几句,后面就懒得附和,只听他照例抱怨完,然后继续沉默地守夜。
中叼烟的次数多了不少,但从来没有将它点燃,只是咬在嘴里当消遣。
令德惊讶的是美看到后并没有劝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那根从未在黑暗里燃起的烟,手里继续帮忙整理资源与信息。
至于加拿大……加拿大则和他们截然不同,他在路上找着了把斧头正兴奋得很,没事便拿着它甩权当放松,德靠近他时都得担心那斧头会不会像他劈来。
不过德也发现,加拿大正与他们一样沉浸在某个氛围中无法脱身,直到某个深夜,当他再次听完法的抱怨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是面对未知的恐惧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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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每个意识体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拥有各自的恐惧与孤独。
他们都怕死,但主要怕死的理由却各不相同。
比如中,他作为个人来说按道理是不怕死的,但作为意识体时他却怕死得要命。
他害怕自己若是死了,他的那些孩子们便没有了依靠,土地又被人随意践踏;害怕若是自己灭亡了,那些本是真实的历史笔锋一转变为了“胜利者的书写”
。
毕竟在他还未死时便遭遇了不少之类的事。
再比如美,美此时估是不怕死了,毕竟死亡不过一瞬息的事,就像他们打架,不过其中一人给另一人一个枪子对方就简单地死了,或许在史书上那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者对于人民来说过于突然,但对于他们来说现实确实如此草率。
可美害怕消亡,害怕它本身在这世界上消亡,从此就只能由他人随意评价,被人忘记往日的功勋或劣迹,含有他个人特色的文化也不复存在,问起不过一句“他早就死了”
。
所以作为意识体,他们要考量的都太多,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轻率又太过严重。
而在此处,作为与人无异的他们也同样害怕着一件事——人类文明的消亡。
此事说来过于宏大,他们却总忍不住细想,越想便越能感到那无边的恐惧与孤独。
那是直面宇宙而带来的恐惧与孤独。
德从不敢细想,每当他细想时便感到咽喉如卡死般无法喘气。
他不知其余人是否与他一样,但可以看出他们都在下意识地避之不谈。
似乎只要他们不去想,灾难便不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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