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人尚未至,拓跋宏的宝印和过所已到。
诏书上称:册为左昭仪也。
(注11)
倒与当年老姑母在同一个位置上了。
(注12)
阿吉觉得可惜,“才左昭仪,其上还有皇后呢。”
左昭仪位虽仅次于皇后,至尊亦固然情深义重。
阿吉也并非有所不满,只是可惜时间不对。
这个皇后的位置本应是韶华的才对,如今虽贵为左昭仪,到底矮人一等。
韶华面上浮现出澹澹笑意,似不以为意。
心中却说:终于到了这一天。
江湖固然逍遥,庙堂的恢宏炫丽却格外有魅力。
自古权势动人心。
她因地位混沌,经历也算辛苦,却从未想过差点死于至亲之手。
就算当年,太后姑母也没要她的命。
如今有了诏书印信,也算过了明路,好歹再不能被暗害了。
若是现在就死去,那才真是冤。
壮志未酬身先死,哪儿还能有比这更遗憾的事。
绕开姑母的束缚,创造一番伟大的基业,本也是她的心愿。
是她和拓跋宏在冯王寺的三世佛前许下的共同心愿。
此去由平城至洛阳,韶华飞奔寻夫去矣。
邺城和鸣
已定都洛阳的拖把宏此刻正立于北芒之巅。
晋都洛阳自永嘉之乱以后,久遭战火焚劫,巍峨宫阙早已化为瓦砾。
颇有感慨,因而咏一首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注1)
虽屡屡来此,此刻心境却大不同。
万里关山第一步,总是艰难。
逐鹿之愿,何时休矣?
大概直到他南下,打进健康城的那一天,才可休矣。